講到朱諾安,昨天市長和議長都來拜訪他,談到了省裏發生的這麼一件事……主教看了一眼辦公桌上的文件和那張警局回執單。這個姑娘,這件事,他下午再跟她親自談。
“你還是對遠東感興趣嗎?”主教問。
杜布瓦點頭。
“約瑟夫,你知道成為傳教士,僅僅從教士培養所畢業是不夠的。如果你未來想去遠東傳教,需要進入我們會直轄的學校深造至少三年。”主教看著他說。
“先生,我知道。”杜布瓦沒有猶疑。他早就知道流程了。
“好吧,留下來吃午飯?出院得吃好點。”
“謝謝老師!上次馬格洛大娘那餐飯我都沒享受到。”杜布瓦想到自己在醫院吃的東西,確實如朱諾安吐槽,虐待病人的級別。
主教院子裏的廚房比醫院廚房要小,但廚具多了好多,都是馬格洛大娘買來的。做午飯當然還輪不到朱諾安,她隻是在旁邊打下手,洗盤子切麵包。
好香啊!朱諾安往鍋裏看了一眼,她饞蟲都勾起來了。她還以為這時候的天主教徒像佛教徒一樣吃素呢,畢竟之前好多日子一日三餐都沒見葷腥。
由於大航海把香料價格拉成平民價了,這時期的葷菜簡直香料不要錢地灑。她聞到小茴香的味道,啊孜然——
午餐很快就好了。
朱諾安和眾人坐在餐桌前,盤子裏是自己切的麵包和剛出鍋的肉糊。她覺得太像印度菜了吧,不過真的好香。她看了一眼對麵坐在主教身邊的杜布瓦,大哥你虐待我的身心四天了……
杜布瓦口水也快流下來了,他看回朱諾安笑笑,自己廚藝不好又不是故意的。
“快吃吧。”主教一動,大家也都動了。
朱諾安細細品著,馬格洛大娘放了鷹嘴豆和胡蘿卜和土豆,肉是雞肉,香料裏最明顯的是胡椒和孜然,還有一點辣,這真的好印度菜啊。她食指大動,連續吃了兩盤。對麵的杜布瓦吃了四盤,還好馬格洛大娘煮的分量管夠。
朱諾安吃完意猶未盡,簡直要落淚。如果有上帝,那麼上帝一定是廚神,拯救了她的靈魂……
“米裏哀先生,我這就要回所裏了,我下午還得上課。”杜布瓦從未如此想上學。他朝眾人道別後擺了擺手就走了。
“朱小姐,您等會兒來經堂一趟。我有事要跟您說。”正在朱諾安幫忙收拾盤子的時候,主教開口了。
“嗯好。”朱諾安也正準備下午找主教要那張回執單。不過她不知道為什麼心裏總感覺有點不安,眼皮直跳。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不管哪隻眼,跳的都是發財的眼。
她收拾了一下就去經堂了。
主教已經坐在那裏,他的臉少了一點平時的如沐春風的和氣,取而代之是非常認真嚴肅的神情。
朱諾安的不安感更重了,她直覺這跟她的回執單有關。
“請坐,朱諾安小姐。”主教示意朱諾安在杜布瓦擺好的椅子上坐下。她現在跟主教麵對麵。主教是第一次稱呼她全名,她這時候感覺就像自己犯錯了被家長喊話,可是她也沒犯錯呀。
“朱小姐,請問這張單子是您的嗎?”主教拿起了桌上那張折疊的回執單,展示給朱諾安看。
“嗯,是我的。”朱諾安點頭。
主教的麵色更嚴肅了。他身體向前,手指交叉:“朱小姐,請您誠實地告訴我,哪個才是您的真實姓名。”
朱諾安意識到問題了,她舉手說:“主教先生,我可以對上帝發誓,我的真實姓名就是朱諾安。至於那張單子上的姓名,請您聽我解釋……”
朱諾安把剛穿越的心情和法學生那點小心思都說得一清二楚,好吧,她確實不是個老實人。
“好了好了,朱小姐。”主教安靜地聽完她的陳述,“我接下來要問您更重要的事。”他拿出一份文件,抽出一張紙遞到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