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宴帶著桑韻離開後,全場又陷入了一種嚴肅氛圍的膠著中。
噤若寒蟬。
無人敢開口。
幾個小輩更是坐在父母身旁,一言不發。
唯獨周予,緩緩開口:“爺爺奶奶,你們別生氣,小叔苦了半輩子了,一直都過得很辛苦,而且他這些年,確實也幫扶了周氏集團不少,當年也是在他極不情願之下,把雙家千金硬塞給他的,他有點脾氣,也是正常,再說了……小叔那麼溫潤如玉的一個人,性子裏有這般狠戾絕情,還不都是你們造成的……”
若不是他們在周懷宴那麼小的時候拋棄了他。
幾個兄弟姐妹還故意欺負他。
他不會變成如今這樣。
可這句話,誰說都行,偏偏是讓周予這個小輩說出來,周臻濤的臉色是變了又變。
周雄狠狠的瞪了一眼周予,壓低嗓音:“你找死不成,還幫你小叔說話!?”
“可不是嗎?”周清雅連忙開口:“那懷宴的事,都是老黃曆了,大家都是有兒有女、有家庭的人,到了這個歲數,怎麼還惦記著以前那點破事不肯鬆口。”
周予實在是控製不住,又低低的回了一句:“小叔現在做事變得這麼狠,都是小時候造成的,就算他現在要追責,我們都是在所難免的。”
“周予!”
周雄狠狠的斥責他:“你瘋了不成!老是幫著你小叔!”
“那小叔確確實實是我們周家裏最厲害的一個人,白手起家創業,從未靠過周家一分一毫,在我心裏,他就是英雄!”
周予今日會出來替周懷宴說話,不是沒有預兆。
可以說周懷宴的外甥、外甥女、侄子、侄女,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仰慕和崇拜他的。
但凡知道他曾經的閱曆,都不會說出‘過去就過去’這樣的話。
周家祖蔭福厚,十幾代人的努力,換來了這一代的榮華富貴。
唯獨周懷宴,沒有靠周家的一分一毫,從十幾歲開始,就獨自一邊讀書一邊賺錢養活自己。
更是創辦了如今享譽海內外的國際跨國集團——國際漣漪珠寶。
他自己擔任公司董事長,掌管著上萬人的跨國公司。
這等魄力,誰能比得了?
換句話說。
周家在坐的所有人,如果離開了周氏集團,離開了周家。
能不能有周懷宴如今一半的成就,恐怕都難說。
也就不難怪周予會出來替周懷宴說話了。
……
周懷宴牽著桑韻坐上車後,看著她煞白的小臉,緊緊握住她的手,低聲說:“嚇到了?”
桑韻慢慢扭頭看著周懷宴。
然後點頭。
是的。
她嚇到了。
她第一次發現,周懷宴不是她想象中那般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他是個商人、是個資本家,他在商場裏呼風喚雨、運籌帷幄,習慣了利用所有的人來作為他商場的資源。
包括他的未婚妻。
他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畢竟聯姻不就是為了資源共享嗎?
他拿走了雙家的資源和人脈與周家的人共享,他們何必如此假惺惺的要他做人行善?
是以,桑韻見到他另外一麵後,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