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詞自然明白她話裏什麼意思。
自從孩子沒了以後。
桑韻就變了。
她變得沒心沒肺,不再將所有事情放在心上。
於她而言,活著才最重要。
他們之間,也沒有了任何的交點。
人群嘈雜,音樂震響。
周詞凝望著她的眼眸時,心裏突然一沉,握住她的手,朝著門外走去。
寒風凜冽刺骨,桑韻穿得極少,隻有單薄的抹胸裙子。
周詞立刻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看著她紅腫的臉,抿唇道:“桑韻,我知道孩子的事情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傷害,但我必須告訴你,你懷上誰的孩子,都行,但是周懷宴的孩子,不行。”
桑韻一愣,慢慢的抬眸看著周詞。
他們再次重逢到現在,周詞幾乎絕口不提當初的事情。
他甚至連一句道歉都沒有跟她說過。
她譏笑:“我知道,你們看不起我,覺得我不配擁有你們周家的孩子。”
“你了解周懷宴嗎?”周詞雙手緊握,青筋暴起:“你為什麼要跟他……”
他抿唇,像是努力的克製著情緒:“是我不能滿足你,還是你覺得他更好?”
周詞到現在還不知道。
他口口聲聲說‘不配’的孩子,是他親生的啊……
桑韻裝作滿不在乎的笑了笑:“現在追究這些還有意義嗎?孩子都沒了。”
周詞握住她的雙肩,力氣很大,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般,黑眸深邃:“桑韻,我就問你一個問題,你老老實實回答我,你當初跟我在一起,是有目的的嗎?”
她背後的紋身。
跟周懷宴肩膀上的如出一轍。
他不相信這是巧合。
他更不相信,眼前這個乖巧柔弱的女人,會是為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
他要聽她,親口說。
桑韻不鹹不淡回了一句:“周詞,你把我當工具的時候,我從來沒問過你跟我在一起圖什麼,如果你一定要個答案,那就是兩個寂寞的人湊到了一塊,這個回答滿意嗎?”
周詞微微皺起眉頭,黑眸深深的凝望著她。
她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桑韻了。
那雙幹淨又透明的眼眸中,充滿了複雜和世俗。
周詞歎了口氣,也不願再深究。
說到底,孩子這件事,是他們周家對不起她桑韻。
他握住她的手,低聲說道:“行,你說得對。”
他牽著她往前走。
桑韻扯了扯手:“周總,您要帶我去哪,我還在上班。”
周詞回眸看了她一眼:“桑韻,你有想過去大公司工作嗎?憑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在這樣的夜場裏賣笑。”
桑韻聳了聳肩:“我大專文憑,你知道的,而且也不是應屆生,我倒是想去,但是去了隻能做花瓶,還不如在這裏幹活呢,好歹賣的酒水多,能有幾萬塊。”
桑韻在周詞麵前,從來不掩飾自己的文化水平。
她知道,周家上下,全都是名牌高校畢業,最高的學曆是博士,包括周詞本人,就是博士。
周予現在還碩士在讀。
周懷宴更別說了,那個年代的出來的本科,可想而知含金量有多少。
她就是他們這堆精英人士裏的一顆老鼠屎。
啥也不是。
啥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