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骨掌與降龍掌對撞,蘇平腳下一軟,身體一個踉蹌。
黨步一動不動,又是一掌拍落。
“大明不朽,當駕長車,走遍四海無極,踏山攬月。
明人死戰,舉世上下,皆我天朝。”
就在這時,清越的歌聲響起。
一個女聲,突兀的出現。
童宛的眼中,血淚滾滾而下,嘴唇開合。
“我輩武者,當為大明百姓,斬盡一切敵。
我輩武者,當為大明百姓,立萬世不朽之信念。
靈光不滅,戰鬥不止。”
童宛忽的仰頭,一雙眸子,紅的刺目。
“音郎,已經過去了,二十年了嗎?”
清越的聲音,像是大鍾,在蝕骨陣中響起。
“宛兒?”
玉音子愣住了。
頹廢的麵孔,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玉人。
有多少年沒有聽過這個稱呼了?
二十年。
二十年有多久?
容顏不再,少年不存。
“童宛?”
黨步猛地後退。
麵色變得扭曲,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這個被煉成木子的女人,為何,唱出了這首歌謠?
這是當年,獵魔人的歌。
“不可能。”
黨步雙腿顫抖,當年他就麵對過這個女兒,絕對是比少鏢頭,更加難纏的存在。
二十年的煉化,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恢複記憶?
童宛緩緩起身,一襲黑衣,在風中飄揚。
在她的腳下,一座小型的祭壇,正在流淌著魔光。
“黨步,多謝你送音郎,到我的身邊。
讓我還能見他一麵。”
童宛一雙血紅的眸子,像是無盡的深淵,讓人忍不住深陷。
“音郎,好好活下去,替我多看一看,這個美麗的世界。”
“宛兒?”
玉音子拉著童宛的手,卻不知所措,
“咱們逃,逃出蝕骨陣,咱們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音郎,記得好好活下去。”
童宛不言,伸出手,摸了摸玉音子的臉頰。
“你老了。”
說完,猛地仰頭。
“以我魔軀,聚天地魔氣。”
一聲長喝,童宛一腳踩在腳下的祭壇中。
頓時,天地間滾滾的魔氣,像是流水一般,在向著童宛彙聚。
甚至,侵入蘇平等人體內,與丹田之氣交雜在一起的魔氣,都在被吸引。
黨步等人,更是不堪。
肉眼可見的,身上細密的鱗甲,在消散。
化作天地間,滾滾的魔氣,向著童宛彙聚。
夜色中,魔氣粘稠的像是漿糊。
童宛所在,一朵黑色的彼岸花,舒展,綻放。
魔氣侵入童宛體內,讓他的麵孔,變得更加的烏黑。
原本白皙的容顏,在失去。
取而代之的,是烏黑的鱗片。
“我為大明人,當有大明容。”
童宛一聲輕詫。
刹那間,臉上的黑色褪去。
腳下的祭壇,轟然破碎。
“不!”
黨步驚恐的大叫。
身體中,魔氣在褪去,臉上,身上,密密麻麻的鱗片,在消散。
一張布滿傷痕的臉,出現在眾人的麵前。
“大明,當不朽。”
童宛輕聲細語。
腳下,卻有無盡的魔氣,在向著她的身體彙聚。
終於,滾滾魔氣,消散一空,虛空一陣震蕩。
童宛腳下的祭壇,像是裂開了一個口子。
“音郎,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