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人不明白其中的病理，血看似都是紅的，但其中有差別。”
“三少。”
王芷瑤插嘴道：“準備十對眼膜。”
顧天澤毫不猶豫的點頭。
不通醫理，王芷瑤知曉器官移植必須得配型，但眼角膜仿佛不在配型之列，就算是眼角膜需要匹配，她不相信在古代這個環境，王芷璿不借助高科技精密的配型儀器配型。
沒錯，天龍八部裏也有換眼的事。
就算王芷璿在天才，再有本事，甚至她能弄出術後消炎用的土法青黴素，但王芷瑤依然不相信她連配型都能緊靠肉眼看看出來。
沒有試紙，她恐怕連血型都不一定能驗出來。
高科技讓人進步，可也讓更多的現代醫生依賴於各種機器檢驗，許多中醫秘法大多失傳了。
王芷璿頂天是醫學院的天才，可能會得一些老中醫傳授秘方，說她是有神鬼莫測的神仙手段？
她不相信！
“男女都有，各年齡都有。”王芷瑤淡淡說道：“你能分清男女，老幼，我就親口說一句佩服。否則，我會向陛下告狀，有人為一己私利，謀害重臣之女，五姐姐，醫德比醫術更重要。沒有醫德的人，再好的醫術也隻會用來向上爬，用來害人！”
王芷璿臉龐煞白，“你用十人的光明來試我？你說我沒醫德，我看你是沒有良心，他們是無辜的。”
“莫非我不是無辜的？”
“……王芷瑤……你殘害無辜的百姓，你會有報應。”
“是麼？”
王芷瑤又回了一句，眸子裏透出嘲諷，“即便有報應，你也看不到了，五姐姐。”
顧天澤把寶劍歸鞘，劍穗晃動，轉身下台階。
“顧大人……”
如果讓他弄來十對眼角膜，王芷璿會很慘，唯一能威脅顧天澤的人，“隻有我能救天算！”
“救死扶傷是醫者的本分，施恩不求報是品行高潔之人。五姐姐不像做高尚的人？你一項不是蔑視功名利祿，不求榮華富貴，隻求心安？歲月靜好？”
王芷瑤生生的剝下王芷璿一層皮，自嘲的說：“我是大俗人一個，同五姐姐追求不同。”
王芷璿緩緩的起身，鎮定的撫平裙擺上的褶皺，揚起臉頰，欣慰般感歎：“以前我一直擔心顧大人對我可憐的七妹妹隻是一時好奇，此情不會長久。我一直很疼七妹妹，盼著她過得好，能嫁一個有情有義的良人，雖然我如今出繼長房，但對七妹妹的心從未改變過。”
“……”王芷瑤聽這話刺耳，王芷璿的臉皮也太厚了點。
“顧大人天生富貴，權傾朝野，我的七妹妹太過平凡，縱使有幾分才華也多被人輕視。聽聞你們的親事，我是既歡喜，又擔心。因此我便想著尋機會，好好的試一試顧大人對七妹妹是否真心。顧大人同天算是生死之交，最重視天算，我鬥膽用換眼的事兒看看顧大人的選擇。”
王芷璿滿意的點頭，“顧大人雖然重義，同樣重情。七妹妹嫁你，我總算可以放心了。”
……
沉默過後，王芷瑤感歎一句，“五姐姐這份急智，我佩服得緊，你的麵皮之厚，我看你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
“七妹妹對我誤會太深，一時半會我同你解釋不清。”王芷璿略帶幾分委屈，撫了撫身，滿是歉意真誠的說道：“瞞著七妹妹，是我的不是，方才是不是嚇到你了？我們縱使不是親姐妹，也是堂姐妹，再怎麼著急……我都會另想辦法讓天算恢複光明，怎麼可能讓用七妹妹的眼睛？以前我也聽四嬸說過，七妹妹對顧大人沒信心，你也想尋個可靠的辦法試一試顧大人吧，惡人由我來做，顧大人若怪就怪我，一切同七妹妹無關。”
欲蓋彌彰的態度，隻會讓人更加懷疑，疑惑。
乾元帝背在身後的手握緊拳頭，目光落在顧天澤和王芷瑤身上，他站立不動，慈寧宮內外的人無人敢移動分毫。
王譯信此時恨不得掐死自己，他……怎麼讓王芷璿出生？
他再一次低估王芷璿無恥的程度。
耷拉下腦袋，王譯信暗自祈禱，那對小冤家別彼此誤會才好，一旦他們之間有了誤會，他又該怎麼讓消除誤會？
王芷璿水盈盈的眼底閃過一抹看好戲的意味，任何男人都不樂意被心愛的女子試驗，越是驕傲的男子越是如此。
顧天澤不僅驕傲，還很年輕，又沒有王芷璿等人的機緣，他是土生土長的少年顯貴。
“你說得話，我一句都不信。”
顧天澤扶正寶劍，背對著王芷璿，緩緩說道：“治好天算，我饒你一命，治不好，我敢保證你再見不到明日的太陽，四皇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