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平平淡淡的是麼,簡單至極,王芷瑤迅速奪人眼球,沉穩不顯山,不漏水的氣質突然一變,風卷殘雲一般吞噬所有的光彩。
慈寧宮住著世間最尊貴的女人——太後娘娘。
此時所有的一切都淪為王芷瑤的襯托,她讓所有人明白,顧三少為何鍾情於她一人。
不是故意天真,也不用話語辯駁,王芷瑤慢慢步入通向慈寧宮的玉階。
王芷璿眼見她一步步走進,心裏沒有來得一緊,她曉得自己敗了,敗在王芷瑤麵前。
她總是認為王芷瑤不漂亮,沒有女子的風情,容貌趕不上自己百分之一。
刨除一切私人恩怨,王芷璿也得承認,王芷瑤不醜,同自己絕色不同,王芷瑤五官略甜,很耐看。
王芷璿讓人驚豔,王芷瑤如同茉莉百合,不會是最先吸引人的,可讓人舒服。
“你,是想要我的眼睛麼?”
“七妹妹弄錯一點,不是我要你的眼睛。”
王芷璿麵露幾分悲苦,幾分憐惜,“是天算需要你,如果有一絲的可能,我都不會做出奪你眼睛的事兒。天算是國朝的主石,陛下多有倚重,同時他又是顧大人的生死之交,他……不能再托了,七妹妹……”
“你我相爭有十年了吧,你憑什麼認為我是為外人犧牲自己的人?”
“那人是天算,是顧大人……”
“便是如今眼盲的人是三少,我也不會把自己的眼睛讓給他!更何況隻是他的生死之交。”
王芷瑤斬釘截鐵的說道,任誰都看得出,她說得是實話,大實話。
可這話能當著顧天澤的麵說嗎?
實話最容易傷人。
顧天澤聽得一清二楚,誰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對這句實話存下芥蒂。
王芷璿驚訝的尖聲道:“七妹妹怎能這麼說?顧大人不是你定下婚約的人?”
“他尚未及冠,青春年少,雖平時很沉穩,也很有謀略本事,然他也會有想偏的地方。”
王芷瑤可以原諒顧天澤為友情而躊躇,也確信如果王芷璿要得是自己的眼睛,顧天澤一定會一口回絕,“你不必故作驚訝,他如果像你期盼的一樣,我也不會選他!”
一時困惑,不等於為至交犧牲一切。
王芷璿剛想開口,眼前閃過一道寒芒,她狼狽的閃開,那道寒芒衝著她眼睛去的。
噗通一聲,王芷璿跌坐在地上,絕色容顏嚇得花容失色,怔怔的看著麵前亮劍的人……“顧大人……”
這裏是慈寧宮,顧天澤說拔劍就拔劍了?
何況她——王芷璿是唯一能讓天算複明的人。
顧天澤就不怕傷了她?
顧天澤並沒撤去寶劍,劍尖離著王芷璿的眼睛隻有一寸。
寒氣刺痛肌膚,王芷璿光滑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在閃爍寒芒的寶劍威脅下,她便是害怕也不敢移動身體,“你,冷靜,冷靜。”
慈寧宮外鬧出這麼大動靜,罕見早已駕臨慈寧宮的乾元帝並沒出聲製止。
如果坐在龍椅上的帝王是太後親子,絕不會準許有人在太後生辰動刀動劍。
慈寧宮裏的太後等人不是不知道外麵的消息,從王芷璿向王芷瑤挑釁起,包括乾元帝都在注視著局勢的發展。
當王芷璿即將喪命在顧天澤劍下時,和悅郡主驚呼:“陛下……”
早就站在門口,同外麵隻有一扇門距離的乾元帝背著手,平緩的說道:“看著!”
乾元帝的命令壓下所有人的不安。
陛下讓看著……那就看著唄。
太後悄悄拽了和悅郡主的衣袖,搖頭示意,莫要再開口。
和悅郡主臉憋得通紅,陛下把太後置於何地?
乾元帝饒有興致的眼看顧天澤逼近王芷璿……嘴邊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他們很般配,這門親事是朕賜成的。”
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卻讓人明白,乾元帝看好王芷瑤。
顧天澤用劍尖挑了挑王芷璿耳朵上的耳環,寶劍削金斷玉,垂肩的耳墜斷成兩節,王芷璿耳朵一涼,忙用手撫過耳垂,還好,沒事。
“顧大人,你不想讓天算重現光明?”
“我看你眼睛不錯,適合天算。”
顧天澤冷笑道:“我聽不懂你前次入宮給宮女治療眼疾的病理,為天算,我容忍你,但不見得能讓你一而再而三的放肆。你想要小七的眼睛,我就要你的命兒!”
“你難道沒聽她說?她不會為你……”
“我也不會為她貢獻眼睛。”
“……”
王芷璿愣住了,眼前這對都是什麼人呐,怎會如此誠實?
顧天澤嘴角勾起,“如果小七眼睛染病,搜盡天下,我也會讓她恢複。人的眼睛形狀不同,但眼睛在我看來是一樣的,你確定隻有小七的眼睛能醫治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