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墨齋最大的特點是,墨很便宜,貧苦人家也能買得起,大大減輕了貧苦人家供養兒子讀書的費用。
墨雖然便宜,但用墨齋的墨寫出的字卻墨跡不散,同相對名貴的墨沒太大的區別,因此墨齋的生意很好。
子爵府尚未建好,王譯信寄住在蔣家,自然不好把明哥一家都帶進侯府,先安排在墨齋最為恰當。
侯府門外,殷姨娘略顯清瘦單薄,頭上帶著帷帽,垂下的薄紗擋住了臉上的落印。
她目光複雜的看著西寧侯的匾額,如果殷家當時翻案成功,她是不是不會像皮球一般被人踢來踢去?她的瀚哥兒和璿兒也不會離開她。
殷姨娘的身邊更不會出現兩個年輕,漂亮,性情模樣宛若她當年的‘美婢’。
這兩人是文氏給她用的,她不敢用,也不敢不收。
殷姨娘雖然最為看重兒女,但在王譯信十幾年如一日的寵愛下,她的一顆心早就拴在了王譯信的身上。
以前她還可以用最疼的兒女掩飾一二,如今兒女已經是別人的了,殷姨娘越發覺得自己深深的眷戀著四爺。
午夜夢回,她總能夢見四爺,夢見他們相親相愛的情景,殷姨娘不知道怎麼才能消除王譯信對自己的誤會。
如今她身邊多了兩名俏婢,她和四爺會不會越走越遠?
王譯信剛一露麵,仆從一擁而上,“四爺安,四爺安。”
“你們都回去,我身邊用不上你們伺候。”
“四爺……”
“我落魄時無人伺候,如今我得意了還會缺人伺候,你們沒少給我白眼看,也沒少低估我虛有其表,這些我都記著,你們有一句話說對了,我心眼很小兒,睚眥必報,你們還敢留在我跟前伺候?”
“奴才瞎了狗眼不識真人,四爺……”
“別再讓我廢話,滾回去!”
王譯信讓蔣家的侍衛把王家仆從遣送回王家,順帶捎給了王大爺一封書信,言明他脾氣最近不好,不想拿下人出氣。
“四爺……”殷姨娘款款的上前,“求四爺收留妾,妾沒臉住在王家。”
她雖然麵容被烙了梅花印,還有一雙讓人癡迷的水眸,此時她仰望著王譯信,如同過去一般,王譯信就是她的一切,是她的救贖。
“你……同他們不一樣,當年我納你為妾便不能輕易把你轉賣他人。”
王譯信想賣也不敢賣官奴,況且誰敢接手殷姨娘?
不管上輩子如何,這輩子起碼殷姨娘是‘無辜’的,王譯信上輩子可以出放妾書,因為當時她已經不是官奴了。
“妾如今隻剩下四爺您了,您也不要妾?”
“你想要得我給不起,我也不想再傷玉蟬的心……念在以前的情分,過兩年你便死遁離開吧,我會給你一筆嫁妝,你可以尋一個能娶你為妻的老實人。”
“妾隻想伺候四爺,您誤會妾了,妾從沒有過妄想,從沒想過同夫人爭名分,妾隻要能伺候四爺就好。”
“是不是誤會,你我心裏清楚。王譯信做錯了很多,可如果沒有你在,不是你,他不會把玉蟬當擺設,他不會看不到玉蟬的好,把一切歸結到你頭上非君子所為,然你捫心自問,你有沒有想過取代玉蟬?鼓動王譯信撇開蔣玉蟬同你單獨過日子,有沒有想過讓你將來的女婿和兒媳叫你娘,孫子輩的人叫你外婆?”
王譯信指了指腦袋,“這話你說過的,你說過你會是很好的妻子,會幫我管家。”
“我這輩子絕不會做扶正侍妾的事兒,也不會再存著以妾為妻的心思,我在京郊購置了一處不大的宅子,那裏民風淳樸,頗具田園寧靜的風景,村子裏不會有人認識你,你可以過你想要的寧靜的日子。”
“這已經是我唯一能幫你做得事了。”
“四爺……”
王譯信轉身進了侯府,道:“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