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賢大腦的生命體征一天天恢複。
到3月2日,已基本處於康複狀態。
但腦電圖顯示,大腦的活躍度始終不高,並沒有持續有效的信號輸出。
黃克儉和高玉德通過對大腦各區域頻繁的刺激,仍然沒有信息反饋。
3月7日那天,黃克儉與高玉德商量,決定嚐試讓林澤賢的大腦看一場電影,而且是一場有聲電影。
說是“看”電影,其實隻不過是分別針對林澤賢大腦感受音頻和視頻的部分,用打孔計算機傳輸一組二進製電碼而已。
電影隻是一個極短片段:開國領袖站在東古國中央政府城樓,說東古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
這段視頻雖然簡短,但要傳輸給林澤賢的大腦,卻是一件十分繁瑣的工作。
他們將“領袖站在城樓,政府城樓前廣場人山人海,旗幟迎風招展”這段文字描述翻譯成二進製語言傳遞給視覺神經係統。
又再將“領袖說,東古國人民從此站起來了”這段文字描述翻譯成二進製語言傳遞給聽覺神經係統。
即便是這樣,二人完成一遍信息傳遞,也用了3個小時時間。
打孔計算機運行速度十分緩慢,“哢哢哢”吃力地一個碼一個碼打孔輸出。
一長串打著圓孔的紙帶在桌上疊了高高一摞。
然後,黃、高二人又手把手地將紙帶傳遞進讀碼器,“嗞嗞嗞”地一碼一頓地讀取。
“這個速度,林澤賢即使看到視頻,也滿是雪花點。聽到音頻也是拉長的拖音吧?”高玉德歎了口氣。
“不怕慢,隻要看得到、聽得到,”黃克儉說:“關鍵是他要學會操作係統。如果不能用計算機的語言來接收和理解二進製代碼,他的世界就隻能是雪花與噪音。”
二人看那腦容罩裏林澤賢大腦,沒有一絲反應。在房間裏日光燈的映襯下,就像一件雕塑作品陳列在那裏,蒼白而無生機。
二人雖然失望,但在預料之中。
“隻要大腦活著就有希望。大不了,明天我們給他放中國電影《劉三姐》。”黃克儉道。
當夜,高玉德值班。
第二天早班時間,是譚芳芳按門鈴將高玉德叫醒的。
除了值班員外,譚芳芳每天都是第一個到。
她必須每天早上定時檢查大腦的生命體征情況,並針對大腦生存情況對營養液比例進行微調。
高玉德開門讓她進來後,就拿了臉盆去衛生間洗漱。
可他還沒有到達衛生間,就聽到譚芳芳在尖叫!
他立即衝回到實驗室,見譚芳芳一臉不知是驚恐還是驚喜的表情,睜大著雙眼,指著打孔計算機方向。
順著她的指向看去,高玉德也嚇了一跳。
在打孔機下方的地麵,是一大堆打過孔的紙帶!
這是一個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時刻!
如果不是打孔機本身出了問題,那麼就是人機交互係統出了問題。
如果兩者都沒有出問題,那麼——就是林澤賢的大腦向外傳輸了信號!
很快,項目組的全體人員就位,全麵檢查大腦健康情況、儀器裝備運行情況,發現一切正常。
於是,大家試著翻譯那一堆打孔的紙帶,看看到底是輸出了什麼信息。
通過讀碼器翻譯,耗時2個小時,翻譯出來的結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