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文化苦旅(1 / 3)

“因為住房拆遷的問題,涉及到了成千上萬戶人家,大家想組織一次遊行示威。缺少一個領導者,以張先生的為人與聲望,便被推舉上來。他感覺自己有責任承擔此事,也就當仁不讓,將它接了下來。

華夏境內,已許多年未發生過類似的事了,前途險峻,可能一去不返。但若能成功,意義非僅關乎住房問題,影響之甚遠,難以評估。

張先生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唯一擔憂的便是家中老幼。思慮所及,他對著人群說道:‘此次遊行,前途未卜。但我並不害怕,唯一可慮是家中之人。若是不能複返,請諸位代為照料,在此謝過’,說罷抱拳四揖。

當日王闖先生亦在場,因為揭露黑暗,被人傷了腿,不能參加。他便搖搖晃晃站起身來,應道:‘你盡管去,阿姨幾人,自有我來照應。能力有限,或許不很周到,不過若是出了差錯,自當以命相報……’

這個承諾,始終不曾更改,直至單雲清出事,王闖自殺以謝。其壯懷激烈,令世人感觸,特立碑以作紀念,供後人瞻仰……”

————引自《桃源誌?名人卷》

近段時間,上映了一部電影。

投資三千萬,由著名導演王川製作,多位明星加盟的《虎嘯龍吟》。宣傳花費了極大人力物力,觀眾亦頗為期待,一位是另一部《大叔》。

觀看之後,卻大失所望,甚而罵聲一片。

“曆史片不像曆史片,武俠片不像武俠片,神話片不像神話片,搞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將許多東西,糅合在一起,互相矛盾,且不成係統。諸多地方,都顯得做作,除了華麗的外殼,空無一物。

這樣的四不像,充分說明導演的功力不足,尚不能把握這樣的製作。在商業與藝術中間,更未尋到平衡點。主題顯得遊離,不知所謂……”

或許是前段時間,好片子太多,尤其經過《銀河之戰》與《大叔》的洗禮,觀眾再不知不覺間,對電影有了更多的要求。像《虎嘯龍吟》這樣的半成品,已入不了他們的眼。最後票房才一千兩百萬,尚不及成本一半。

“龍騰公司”狠狠賠了一筆,蘇士龍氣的夠嗆。

媒體頗多議論,但不是對準他,而是對準了李賽格。他是其中的主演之一,戲份甚多,表演亦很賣力。但在影評人看來,卻沒什麼亮點。

“李賽格離開張斯,是個極為錯誤的決定。

之前,尚有許多無知之人,說張斯的成功,源於李賽格。而張斯在沒有李賽格的情況下,完成了《大叔》與《這個男人來自地球》,成績輝煌。李賽格再沒有張斯的情況下,接了《虎嘯龍吟》,結果慘淡。

《大叔》與《這個男人》兩部電影,轟動國際,引發潮流。獲得擁躉無數,傳聞張斯作演員的身價,在好萊塢已近一線。李賽格如今想來,可曾後悔?

為了眼前的利益,而放棄長遠的考慮,是人最悲哀的事之一。

《虎嘯龍吟》的錯誤,自然不能歸結於李賽格,更多仍是導演的責任。但由此亦能看出李賽格的局限,他的演技固然不錯,但卻沒有自控能力,無法把握準確的度。在《虎嘯龍吟》中的表現,尤其莫名其妙,可能他自己亦不懂在演些什麼。

離開了張斯這樣的導演,他隻能演點淺薄誇張的角色……”

李賽格如今的境遇,應該說比較悲慘。電影的失敗,導致他人氣下滑,原本預定的許多電影,紛紛來電,取消了合作。身價跌的厲害,即算如此,也沒人請他拍戲。整日無所事事,坐困愁城。

他的失敗,就如他的崛起一眼迅速。

起初隻是個跑龍套的,難得能演個小配角。因《活埋》一炮而紅,聲名遠播,傳遍大江兩岸。而後自己接了不少戲,成績一般,名氣不免下滑。

便在他憂愁的時候,又被張斯拉去拍《狙擊電話亭》,票房飄紅,演技與身價也實現大突破。片約無數,當真意氣風發。因為在“文娛行者”片酬偏低,又受周圍人吹捧,真以為自己了不起,遂與張斯決裂,另攀高枝。

誰知《虎嘯龍吟》慘淡異常,竟將他也拉下深淵。《狙擊電話亭》帶來的名氣,忽然被衝散,令他後悔不已。再回“文娛”,已無可能,對方有明確說法,不再與他這樣的人合作。

沒辦法,隻得放低身價,去接一些小成本電影。隻拿微薄的薪酬,希望能重複當時的情形,東山再起。可惜並非是小成本就能成功,又失敗了兩三回,李賽格被徹底打回原形。如無意外,這輩子都沒有再紅的可能了。

人生際遇,當真無常。從默默無聞的龍套,到一線明星,再從一線明星,跌回龍套。仿佛經曆了一場夢,色彩斑斕,而醒來的時候,發覺一無所有。人並不懼怕得不到某樣東西,怕的是得到後,卻又失去了。

此外,因為“龍騰”之前的挖牆腳行動,得罪了楊雨薇,所以今次《虎嘯龍吟》的上映,她沒少在背後報複。至於那位張澤浩,因為吸毒並販賣,已被抓獲。本就不受待見,如今惡名昭著,就更難於生活了。

那日在楊雨薇家過夜,張斯曾聽她提起,這又是她搞出的事端。張澤浩能否出獄,隻看她的心情了。張斯不禁皺眉,見不慣她那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你這樣任意妄為,與那些謀財害命的奸商汙吏,有何區別?”

楊雨薇本趴在他胸前,聞言坐了起來,冷笑說道:“你的那位朋友,到處殺人,便算俠客。我隻教訓人而已,就成奸商汙吏,張先生真是好說法……”

“他與你不同……”張斯搖搖頭,想結束這個話題。

楊雨薇輕哼了一聲,說道:“張澤浩吸毒之事,又非我捏造。我隻使了些手段,為他布了個局而已。他這樣的人,待在牢裏,對社會才有益處。我的行為,與你那朋友同出一轍,你這樣說過,不過因為對我一直心存偏見……”

張斯張口結舌,竟不知如何反駁。

歎了口氣,隻得隨她了。

至於“文娛”的行動,自然瞞不過蘇士龍。他氣憤異常,卻未將罪責歸咎於楊雨薇,與世人一樣,他也認為“文娛”是張斯的產業,所作所為,俱是他指揮。卻不知張斯除了拍片之事,並不過問其它。

蘇士龍如此認定,於是不知不覺中,兩人便結下了梁子,倒為張斯埋下了許多禍患。

至於另外一件,經他授意的“替天行道”,也已辦妥。那位出賣劉天明的叛徒,以江湖人的方式,死在了江湖中。至此,關於劉天明的事,全部結束,若是在天有靈,也該無甚牽掛了。

張斯則在《楚留香傳奇》熱賣的時候,離開了家門。

因為家裏人認為,他在燕大的演講有些“過火”,近來可能又要生事。所以暫時不許他插手報刊,令他外出走走,散散心。張斯在家休養,時日頗多,確實有些膩煩,聞言也就沒有拒絕。

恰逢“秋楓書院”在全國的第一輪建構,已基本完成,許多學生,對他這位“傳說中”的創建者十分好奇,想見一見。說來張斯貢獻最大,但至今尚未親臨現場,除了附近的幾所,其他學生都不曾見過他。

又因張倩依在規劃運輸路線,他便隨著車隊,將全國的義學繞了一圈。

這是為了應同學們的期盼,同時也到各地勘察,並給師生們帶去一些東西。因為燕大的演講,轟動一時,各地義學校長,也紛紛來電,希望他在小學裏也來一場。山中困苦,生活艱難,特別需要精神上的支持。

於是,張斯從第一所小學,講到了最後一所。

主題定為“自由與希望”,隨具體情況,稍作改變。既是講給學生聽的,也是講給老師聽的,更有許多山民,也擠在教室裏聽。地點常常變動,有時亦在操場上,更有許多次是在山頂上,隨著朝陽初起,而大聲疾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