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夢後樓台高鎖:掌門死了!(1 / 2)

掌門死了!

武朝第一大教派——源教的掌門宣齊突然魂歸太虛了。

留下諭令:六宗濂靖乃吾晚年首徒,如今已過束發,劍道小成,劍心亦穩,可接我衣缽。令其接掌門令牌,任源教下一任掌門。

諭令一下,源教各大宗門皆有流言蜚語。

嚷得最大聲得便是年近三十的三宗宗主阿爾提妮娜:“師父是老糊塗了不成,那濂靖才事物,哪有讓這半大小孩兒掌教的?偌大個源教,還挑不出個人來嘛。我看大師兄就不錯,掌門親兒子,有威望有人緣,大家說是不是?”

她接掌三宗是第七個年頭了,已收了兩屆徒弟,雖無真傳弟子,但那內門、外門加起來,也有五十餘人。她性格本就聒噪,加上這些年修的《正反陰陽雷法》,脾氣是越發的乖戾。

她對著自家弟子說,那當然是唯她馬首是瞻,整日裏在教中張揚濂靖的不是。

一宗的宣汀,是掌門宣齊老來得子,倒是個五大三粗的老實人。隻不過師妹天天吹耳旁風,自己要不去德高望重的二宗蕭逸師兄那兒拜訪一下,怕是一宗也要被鬧翻天了。

蕭逸是宣齊師兄韓諾的弟子,論年紀,比宣汀可大了兩輪。前不久下山才收了他唯一一個弟子,是個6歲的小女娃,聽說生得一顆七巧玲瓏心。

晚年得一佳徒,現在的蕭逸可謂是春風得意,整天在二宗陪他那小徒弟,才不願理會掌門之爭。

找了個天朗氣清的日子,宣汀去問了蕭逸午安。

一入二宗便見著那女娃在把玩蕭逸年輕時做得那些奇妙的木質機關鎖。

蕭逸正躺在椅子上,吹著入秋才有的物候涼風,歇息呢。

“師兄安。”

蕭逸聽來人是宣汀,便拿下了蓋在臉上剛摘得夏日裏最後一波荷葉,站起回了禮。

兩人落座後,宣汀便開口了:“師兄您說,父親他明明身體健朗,卻放棄飛升之機,突然入了源塔頂端那傳說中的通神之路,這是為何呀?”

蕭逸沒有遲疑,卻說了一句耐人尋味的話:“他是去了彼岸世界。”

宣汀摸了摸他的大腦袋,甚是不解,這去了彼岸世界,不就是死了嘛。

蕭逸瞧他那一臉困惑的樣子,笑道:“師叔他知自己命劫將至,傳位濂靖,除了他根骨奇佳,又和師叔晚年所創的《無相劍心寒冰》心性相合,更重要的是,他是納國國主胞弟。”

源教位於耳朵山,為武朝與納國通往青澤大湖的國界線。

納國皇室崇武道,每代都有皇親至源教修習武功,談論理學,探討世界始源,或是吟詩作對,談論湖光山色。中和了純粹武力的血性鋒芒,為習武之人平和了內心乖戾之氣。

源教因此信源不斷,山中日子悶,倒不清苦。加上三年一次的招募大選,每次都是門庭若市,連帶著山腳下那座百燭城,都熱鬧非凡起來。

“這些我都明白,隻不過還有三個月今天的招募大選就要開了。上一屆,三師妹辦得就不錯,至少這次讓三師妹帶他一程。教中繁雜事物,也有個好幫手。”

蕭逸聽此,又躺回了那涼椅上,蓋上荷葉說:“教中諸事,那皆得掌門做主。我已告知掌門師弟,不日便將下山處理未了塵事,亦將我這寶貝徒兒交托於他。你若有惑,不如直接去找他吧。”

至此蕭逸已表明立場。

而宣汀亦無掌教之念,他隻想父親留下的基業能在對的人手裏光大,更想甩了耳邊嗡嗡地蒼蠅。

濂靖從來都是一個簡單的人。

武朝乃中立之地,無政權控製。納國要他來,就是為了占據武朝一席之地,而源教亦得他這天賦異稟之人,造一個未來宗師。

他覺得自己就是一顆釘子。如果命運可以選擇電話,他一定不會選擇做一顆釘子。

可是命運可以選擇嗎?不可以。

於是他隻好是一顆釘子,歡天喜地的。

起初他以為在山中的日子就一直會這麼清淨的過著了。

不料師父卻隻身一人,走進了源塔頂層那淡黃色的光芒中。

師父同他說過,源塔頂層是通往來世的路,若心有執念,便可留著此生記憶,去往來世挽回今生的遺憾。

他原先是不懂的。

直到他整理師父遺物時,發現了另一條諭令。

宣汀在六宗遍尋濂靖不得,才順道來了廢棄破敗已久的五宗,卻在此地見到了他。

“六師弟何故來了此地?”宣汀邊甩著頭上冒出的汗珠,邊走到濂靖身邊。

見到平時濂靖冷凝的眼神中充滿了遲疑,他右手懸著那塊掌門玄鐵令,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