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車輾了還沒死,回來在家裏疼了兩天才死。”
年輕的戰士半蹲起身,半蹲著出聲說道。
旁邊那兩名戰士,雖然一個閉著眼睛休息著,但兩人都握緊了拳頭。
“……我娘哭瞎了眼睛……後來也死了,死之前,我娘讓我來參軍,讓我們跟著部隊我就來了。”
年輕的戰士蹲著,說著,
“嘿……後來我殺了不少的鬼子。”
“同誌,你說,咱們最後贏了吧?會贏吧?”
“我就不知道會不會贏,不過我知道,要是咱們也沒了,就沒指望了……所以咱們要是能贏,我死了也行。”
最年輕的戰士也抓了抓頭。
“一定能贏!”
那奇怪的來人莫名堅定地說道。
“嘿……你這人,未來的事兒你又不知道,咋說得這麼肯定。”
年輕的戰士看著奇怪來人這麼肯定的回答,又忍不住笑了。
奇怪的來人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肯定能贏,我們沒有不勝利的理由。”
最後是旁邊那名戰士同樣堅定地說道。
“嗯……”
年輕的戰士應了聲,
然後抱著槍靠在廟牆邊,抬著頭不知道去想什麼了。
最後說話的是排長,
坐在廟門口的排長,等著三名戰士都說完了,
又再沉默了好一陣,才出聲說道。
“我是土匪的兒子。”
說了句,又再頓了下,排長才說道,
“早年我爹還是農民,屋裏有幾畝地,精耕細作下勉強夠屋裏吃。”
“後來天災人禍,戰亂,地沒了,糧食也沒了,我爹就上山當了土匪。
而我娘在我爹上山前就死了。
山上的土匪搶得也是山下的土哈哈,山下的農民都沒糧食吃,山上的土匪也吃不飽,至於那些有錢的地主,別得什麼司令元帥的軍隊,山上的土匪又沒本事搶。山上別說是槍了,連刀都沒幾把,搶劫的土匪都是拿著鋤頭扁擔。”
“後來,上山的土匪越來越多,攔路搶劫的土匪也活不下去了。
那會兒,我就感覺有種莫名的奇怪,明明也是被逼得活不下的人,卻又去搶其他活不下去的人。明明是被地主軍閥逼得活不下去的人,不反抗地主,卻又搶其他被地主軍閥欺壓的人……我想不通……
後來我爹死了……山上的土匪餓急了,衝進了山下一個大戶人家搶糧食,人多勢眾的情況下也的確搶了些,不過我爹給人護院打倒在地上,後麵的人往裏邊衝,裏邊的人往外打,等著搶完了糧食,我爹已經被在地上踩死了。
在那之後,我就下了山,一路走……最後看到了我們的部隊,然後想通了這件事兒,就加入了部隊。”
排長說完,這破敗的山神廟裏就再重新安靜了下來。
“……同誌,你問這些,是也想加入我們嗎?”
問這話的,是那名最年輕的戰士,他眼底帶著些好奇,出聲問了句。
“嗯……”
那奇怪的來人頓了下,然後還是點了點頭。
“……同誌,你不用聽他胡亂問。我看你也是富貴人家,他就是胡亂問問,你要是真有想法,慢慢想好了到時候找我們大部隊就行。
等著天亮,看有機會,我們還是會幫你給帶下山去的。不過這裏我們也不太認識路……”
排長接過話說道,再沉默了下。
破廟裏,再安靜下來一陣,
最後還是那名最年輕的戰士出聲說了句話。
“……那個,同誌,你能再給我們說說,以後會是個怎麼樣的嗎?就是你剛才說得那個。”
“就是,能不能多說說吃得東西?就軍糧什麼的。”
其他兩名戰士也重新睜開了眼睛,望向了那奇怪的來人。
“好!”
縮在身上蓋著的破舊軍衣裏,那奇怪的來人迎著三名戰士的目光,重重在點了下頭。
“……就城市裏那種汽車,你們都見過吧?”
“以後我們會有更多更好的,我們還能自己造。”
“就那種電燈,每家每戶都能照得起,每家每戶晚上都亮著燈,晚上深更半夜都還亮著呢。”
“那可真好,真能有這樣的世界……不過大半夜亮著燈幹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