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這麼隨意的嗎,”唐梓怡對窗簾兒名字的由來感到十分新奇,但還在她的接受範圍之內。
我對取名字這種事情向來張口就來,甭說好不好聽,但是絕對意義非凡。倘若之前窗簾兒因為害怕不是躲在窗簾後邊,而是跑去沙發底下,那它現在估計就得叫“沙發”了,如果是躲在床底下,那就叫“席夢思”。
“那這隻狗狗叫什麼?”唐梓怡看向牧頭。此刻牧頭正安安分分地趴在傅總腳邊,腦袋跟著店裏服務員走動的身影晃來晃去。
“狗子叫牧頭,”我說。聽見自己的名字,牧頭一個激靈半坐起身子,朝我搖著尾巴示意。
“木頭?”
我熟悉唐梓怡此刻臉上的表情。當時傅總他們初次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也是這樣愣頭愣腦地看著我。
“因為它喜歡躲在木樁後麵?”唐梓怡可愛地懷疑道。
“什麼東西啊,”傅總把手搭在牧頭的頭頂,繼續說,“是邊牧的牧好波。”
我看著牧頭笑了笑說:“對,邊牧的牧,意思是要它做一隻頂天立地的牧羊犬,成為牧羊犬的領頭狗,所以叫牧頭。”
唐梓怡恍然大悟。她俯下身子撐在宋曉沁的腿上,然後朝牧頭招手說:“哇喔,霸氣,好厲害呢,是不是,牧頭,牧頭……”
牧頭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趴在地上不再回應唐梓怡的叫喚。
“好高冷,”唐梓怡起身,說著還從宋曉沁手中接過貓咪深吸一口,繼續道,“還是窗簾兒可愛,又乖又可愛。”
喵……
窗簾兒在唐梓怡手中哀怨似的小聲叫喚,但這並不能讓唐梓怡停下揉搓著它的手。
店內的服務員已經將菜品上起,我們紛紛下筷,蝦滑,牛肉卷,毛肚,魚丸在沸騰的火鍋中翻騰。傅總中途還問我要不要再加些菜,我當然沒做要求,畢竟我可是吃過晚飯過來的。我們吃得很開心,至少沒花自己錢的我很開心。這頓小聚餐並沒有因為兩個在此之前互不相識的人產生尷尬的氛圍,相反,在傅總兩口子的調和下,我們這一桌可謂相談甚歡。
我本來還以為就現在的我而言,在陌生人麵前必然是放不開的吧,特別還是在陌生的女孩子麵前,但出乎意料的是,我好像很快就習慣了作為這一桌四人中的一員,和傅總就如平常一樣開著玩笑。事實上我們這一桌說得最歡快的也就我和傅總兩個人,坐在對麵的女生多半是聽我們說,要不就是抓著窗簾兒一起嬉笑應和。
交談中我得知唐梓怡如今還在讀書,是隔壁城市一所大學的研究生,這次回來是為了給她媽媽過生日。研究生啊,我泛起回憶,那個時候我要是同樣選擇考研,那現在又是哪副模樣呢……可能到最終沒能上岸,然後荒廢好些年吧。
接過話題,傅總談起自己悲慘的大學時光,說那時候對虧有班長啊,不然畢業都成為題了。
“老哥,你和班長是怎麼有交集的?”唐梓怡突然問道,她居然學著傅總的口吻,同樣稱呼為班長。
“我們是大學同學,這是我班長,這麼大交集你沒看見呐,”傅總白了一眼唐梓怡。
“你不是休學以後就沒怎麼回學校那邊了嘛,”唐梓怡抓著窗簾漫不經心地說著。
這的確是事實,雖然在我大二的時候傅總已經結束休學,並且成功加入我們班,但實際上,他的到來似乎隻是掛了一個名頭在我們班級,往後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們班的同學對傅總都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狀態。大學期間,傅總既沒有一起來上過課,也沒有一起參加過考試,但是偏偏各項班級考核、統計學年綜測、專業平均分又不得不把他算在班級之內,誇張地講,這一度讓我們班學委和團支書對其恨之入骨。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雖然傅總花了一年時間著重看病,但即便是複學以後,還是必須去醫院定期地,頻繁地做複查,所以去往別的城市,回到學校正常上課對他來說,實在過於麻煩。於是他便在家附近一所大學的相同專業班級裏辦了跟讀手續。這就是我們當初見不到這位大總裁的緣故。
“對了,當時可有意思了,”我喝了一口退火的清茶,帶著微笑繼續說道,“你哥那時候留了一級插到我們班,當然,那時候我還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原因哈,我隻知道這家夥留級了……吧唧吧唧……留級這詞兒在我這可沒什麼好印象,我那時候也是剛擔任班長,我小心翼翼地我我們那輔導員,我說,大學這年頭還有人留級的哇,這位傅同學是犯了什麼天條咩?那輔導員跟我講,嗨!聽說他們家開公司的,家裏有些錢吧,估計也就是來混個畢業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