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戰看了她一眼,伸手巧勁拿走她手中塑料瓶,“力不對。”
“嗯?”傅憐沒懂,眨著水霧的眼睛看向陸戰。
陸戰則伸出一指,摁在她肩胛骨上,骨縫陡然傳來一陣鑽心的疼,傅憐眯眼縮肩,下意識躲避他的觸碰。
陸戰順勢收手,目光看向前方,腳步也是不急不徐,“肩部用力過度。”
這確實是她的毛病,容易用力過猛,導致肩關節勞損。
“注意點,心骨裂。”
“”傅憐飽含懷疑地瞪眼,“不至於吧?”
見傅憐不信,陸戰並不多言,“你可以試試。”
試試就算了。傅憐揉了揉肩膀,呼呼吐氣,不過此番下來,她確實找到了一點原來的手感。
“陸戰哥哥,你我還有什麼問題啊?”傅憐拿著蝴蝶刀比劃了兩下,“像你這樣站在金字塔尖尖的人,隨便兩句都能讓我受益匪淺呢!”
她雖然又廢物又聒噪,的話確實好聽。
陸戰微想了想,又點了幾處失誤。
傅憐謙虛地點頭,樂嗬嗬地把他誇得花亂墜。
陸戰不動神色,傅憐了會,自發地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口了。
“陸戰哥哥,你怎麼這麼強啊。”她嬌媚的口氣含著抱怨。像有大的不滿。
“有錯?”
陸戰傲然吐了兩字,突然頓了一下,見傅憐蔫蔫的,輕聲安慰,“我也曾為弱者。”
“可是你我是廢物,廢物可比弱者難聽多了。”
她還記恨著飯食時他得話呢。陸戰啞然,再次不話了。
好在傅憐也不太在乎他的答複,兩個人就這深夜涼風在路上慢慢地走。
“我有個妹妹,也是個廢物。”風裏突然吹來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
傅憐抬頭,見他抿著唇,仿佛不是他開口一般。
可這突然開的話匣,扔了半句話又關上,把聽客撂在那裏不上不下,挺不舒服的。
傅憐看了會兒,見男人真沉默了下來,忍不住開口,“然後呢?”
“沒了。”
沒了?
沒了是什麼意思?死了還是他這個話題結束了?他這悶葫蘆放屁能不能多放一點,這樣斷斷續續真是要憋死聽客。
沒見誰聽人話還這麼憋屈的。
陸戰,你是這個——6
傅憐豎起大拇指。
陸戰困惑低頭,“什麼?”
“沒啥,就是想誇你。”
陸戰抿了下唇,“她嘴也很甜。”
傅憐撓頭,聽得牛頭不對馬嘴,“她人呢?”
“沒了。”良久,才聽到陸戰的回話,他聲音很平靜,就好像明早吃什麼一般習以為常。
傅憐下意識想他可真是冷麵冷心冷腸,又想到他今剛從多目怪手下救了自己的性命,又指點了自己幾句,不由把惡毒的猜測塞回肚子裏。
可她又隱隱意識到,陸戰留她在身邊,甚至助她救她,不僅因為他極度自信自己的實力,還依托這個妹妹。
“她會很高興的。”傅憐想了想,幹巴巴來了句,“哥哥很好的活著,她在上就滿足了。”
陸戰沒回答她的話。
這安慰委實低劣,還不如她平日裏脫口而出的誇讚,不過誇人和安慰人總是不同,傅憐並不嘴笨,卻對安慰人總是抱了一份畏懼心理。
不止怕錯,更擔憂自己的安慰毫無作用。
這會兒,她正誠惶誠恐,絞盡腦汁的憋著話。
走出巷口,迎麵吹來一股冷風,把她腦子都吹清醒了半分,傅憐縮了縮脖子,聲音在風的作用下飄渺茫茫,“陸戰哥哥,起來我也算你半個妹妹呢。”
陸戰一窒,笑了,“你算哪門子妹妹?”
“陸門子的。”傅憐眨眨眼,認真回道。
陸戰淡淡抬眼,頭頂圓月又大又亮,月色清冷,灑在身上如渡銀霜,“我可沒有你這麼個廢物妹妹。”
“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你這麼吝嗇幹嘛!”傅憐哼哼。
大踏步向前的男人突然停下來,他回頭看向傅憐,眸色比月色更寒,“因為我的無能,她死了。”
到這裏,他勾了勾唇,眼裏含著淡淡諷刺,“你想當個死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惡,就不應該想著安慰他!被氣到的傅憐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