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狗嶺山主?
聽了這一稱謂,我的心裏不禁一陣好奇。
如此看來,陰間之中的每一方世界,似乎也都有著各自的主人。
而能擁有一方世界掌控權的,在陰間之中定然也算是一號人物,不定為眾人所不知的彼岸,在這等掌權人的口中或許能了解一二。
我和陸消川對視了一眼,對於訓犬人的這一邀請,隨即答應了下來。
我隨即朝這訓犬人道,“既然如此,還勞煩帶路。”
訓犬人點點頭,隨後朝著前方伸出了手,“二位大人,這邊請。”
在訓犬人的帶領下,我們遠離了眾亡魂通行的山道,朝著惡狗嶺的山野深處走去。
一眼看去,四周都是一座座怪石嶙峋的山野,槐木叢生,屍水混合著各種腐肉沉積於山林內外,讓本就汙穢的地麵更顯得肮髒不堪。
一路走來,我看到在許多的山嶺中,還有著一個個被野獸挖出來的洞穴,一對對幽藍的雙眼在洞中浮現,透過黑暗警惕的打量著路徑的我們。
這些遍布山嶺之中的洞穴是為狗洞,是剛才我所見的那些惡犬所棲息的巢穴,陣陣低沉的嘶吼聲不斷從中傳來。
“惡狗嶺中,總計有九九八十一座山嶺,山嶺之中棲息有諸多惡犬。而我們這些訓犬人各自負責看守一座山頭,對路經的亡魂進行罪罰判決,同時也維護這一帶的秩序平衡。”
見我一臉好奇的樣子,訓犬人隨即和我介紹起了惡狗嶺中的基本狀況。
而我朝著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發現他的實力並不是特別強,充其量也不過陰離門二長老俞向這般水平。
“這位兄台,陽間之中有很多的修道高人,他們步入陰間涉足惡狗嶺後,若是不服你們的懲戒,不知你們準備做如何處置?”
帶著這個想法,我朝著訓犬人問道。
對於我的這一問題,訓犬人不免有些難堪。
他道,“許多陽間道人道行雖強,但前提是身魂合一,即便他們生前本事通,但沒有了肉身後,隻剩下靈魂的他們實力十去其九,若真想忤逆我等鬼差意誌,無異於自尋死路。”
“可如果對方真的實力通且不服管教,我們惡狗嶺也不介意不打不相識,禮賢下士讓其加入我們,甚至在陰間為他謀個一官半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聽了訓犬人這話,我不禁一陣啞言。
果然,陰間也同樣是一個弱肉強食的社會,打不過就讓他加入的法則在陰間也一樣適用。
在這般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中,我們和訓犬人穿過了各個山嶺,來到了一座山穀之中,而這兒正是惡狗嶺山主所在之地。
惡狗嶺山主,怎麼也是陰間一方的領主,可他所在的府邸並沒有如我想象中一般宏偉大氣,也不曾有任何的煽情水友。
一眼看去,隻見出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個的山村。
這座山村和陽間幾十上百年前的老房子一樣,通體是由土磚牆以及茅草頂構成,一個個頭骨燈籠懸掛在各個屋子的屋簷下,幽藍的燈火將整個山村鍍上了一層詭魅的色澤。
這兒正是惡狗嶺山主的所在地,同時也是眾多訓犬人的大本營。
陣陣惡犬的狂吠伴隨著人的慘叫聲不斷從山村裏傳蕩而起。
沿著村道往前走,看到在村子的周圍還有著好幾個寬闊的廣場。
在廣場上,我看到了好幾個立著的十字架,每個十字架上都捆著一個可憐的亡魂。
隻見這些亡魂被掛滿棘刺的鐵絲捆住了手腳勒住了脖子,然後用一個個食指粗的鐵釘生生釘在了十字架上。
而在他們的旁邊,一隻隻如狗熊般大的惡犬幼崽正徘徊周圍,時不時在這些亡魂的身上撲上一口,引得亡魂慘叫連。
這些亡魂,不用正是犯盡了殺生背叛暴虐之罪,故而被惡犬叼來了此地,以惡狗蠶食之刑救贖生前所犯下的罪過。
而我朝著眾多亡魂掃了一眼,卻發現有一人看起來頗為熟悉。
隻見那是一個年輕人,渾身上下屍水淋漓。
而他似乎罪孽極為深重,有將近十頭幼犬正環繞在他的周圍,每當他身上的肉剛剛生出,便立即被眾多幼犬一擁而上分食殆盡,再度露出下方森白的骸骨,不可謂不淒慘,而他的慘叫聲也是在場所有罪徒中最為慘烈頻繁的。
“兄台,這個家夥犯的是什麼罪過?”
我被這個年輕人吸引了注意力,朝那訓犬人再度問道。
“哦,這是半年多前剛從人間過來的亡魂。”
訓犬人回答,“這個罪徒十惡不赦,在人間時為了一己私利不惜賣主求榮,在大難麵前,背叛了自己的盟友,以最殘忍卑劣的手段害死了自己所有同伴,甚至還差點殺死自己情同手足的師弟。這種殘害手足的家夥,是山主最為痛恨的,所以破格給了他最殘酷的罪罰,讓他充當幼犬的口糧,終日承受惡犬撕咬之苦,直到三年刑滿。”
聽了這話,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以口糧的方式被惡犬連續蠶食三年,這簡直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在十八層地獄還要痛苦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