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已經來這裏三天了,每一天都不願意待在家裏好好休息,每一天都想要走出房門發泄自己的情緒,可是當走上大街,周圍全是陌生的人,落差感瞬間襲卷而來,如同呼嘯而過的風,留下了一片狼藉。

她的心沒有一天是充實的,滿滿的孤獨和落寞。

湖裏的水已經在冷凝的溫度下結成了冰,天然的滑冰場,幾個孩子穿著滑冰鞋在上麵自由舞蹈。林暖看得有些入迷。

“小暖,我們回家吧。”晏平跟在她的身後,貼心地為她披了一件薄外套。

晏平就像是在哄著自己的孩子一樣,輕言細語的,“你的身體還沒有好,我們回去休息好不好?”

來到西雅圖已經三天時間了,晏平每一天都這樣跟在林暖身後麵,可是她沒有一次跟他說過話。累了她自己就隨便找個地方休息,餓了也很隨緣,總是喜歡去嚐嚐第一眼見到的那家餐廳。

秦亮原本是想將她送到秦城小時候生活過的英國的,但是林暖奇跡般拒絕了。她當時拒絕秦亮的原話,晏平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她說:既然都要分手,秦城於我而言就是一塊廢鐵。既然是都是一塊不值錢的廢料了,我為了什麼還要去緬懷?

說實話,那一刻他一個大男人是佩服她的,而與佩服同根同源的還有心疼。

從前那個耀眼明媚的女孩子,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成了月牙,標準的八顆牙,給人一種十分溫暖的感覺,而現在卻再也見不到了。

西雅圖當地時間十二點整,林暖靠在湖邊欄杆上的身子終於動了動,麵向了晏平,“我餓了。”

這還是他們來到這裏他第一次聽見她和自己說話,男人著實有些激動,眼裏的光芒遮都遮不住,“你想吃什麼,我帶你去好不好?”

“這裏有家本幫菜還不錯,我們去哪裏吃吧。”

“好,聽你的。”

晏平以前在美國留學的時候來過西雅圖,在這座城市待了一個月時間,那一個月裏他走遍了西雅圖的大街小巷,吃遍了西雅圖的特色美食。現在也算是林暖半個導遊,他說話的聲音很溫柔,謙謙君子平說的就是晏平這個人。

晏平帶著來了距離湖邊不遠的一家菜館,他點了些稍微清淡點的菜色後又將菜單遞給了林暖,輕聲問道:“小暖,你先吃什麼就點吧。”

“不用了,就那些吧。”說完,她就把菜單遞還給了服務員。

這家菜館都是現洗現做的,時間稍稍有些長。林暖有些無聊,又不知道自己改說些什麼,於是隻能望著窗外,肚子發呆。

正巧窗外有個正在寫生的街頭畫家,晏平看了她一眼就起身出去和那位畫家交流了半天,林暖不知道晏平和那位畫家說了些,不一會兒他就帶著人進來了,直接坐在了她們旁邊的桌子上。晏平還替他點了一份餐。

“小暖,笑一笑吧,你看她正在勾畫你美麗的側顏。”

林暖轉過身子,盯著那位畫家看了幾秒鍾,用流利的英文問道:“你是華夏人?”

那位畫家笑著點了點頭,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說,埋下頭繼續畫著林暖的側臉。

林暖一時間沒有了欣賞窗外風景的心情了,對那位畫家產生了濃重的好奇。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她的眼睛裏也有和她一樣的神思。

女畫家畫的是黑白人物速寫,寥寥幾筆就將林暖的神思勾畫於紙上,每一筆都用盡了氣力,好像這樣畫裏的人兒才會更加生動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