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平沒有說話,隻是抬頭感受著院子裏的微風和花香。
自己為什麼要離開?自己的父親想要做什麼,自己難道不知道?更別提有些計劃還是自己敲定的...隻要有益州的事情在,自己就必須離開長安,到時候留在長安反而會給徐尚書一家帶來劫難。
見到蕭平不想回答,徐尚書也隻是歎了口氣,沒有追問。
蕭平真的是他這麼些年來見過的最優秀的後輩,也是他故交的兒子,如果可以的話,他真的願意讓蕭平不再叫伯父而是叫一聲爹。
瞎了又怎麼樣?作為婉奕的父親,難道看不出來婉奕的心思已經全部在蕭平身上了?以自己和蕭平父親的身份,哪怕蕭平以後是個瞎子,難道就不能給婉奕幸福?
可蕭平好像從一開始就堅決的要離開,對婉奕好像更像是對一個...妹妹。
蕭平主動開口了:“這些日子,實在是叨擾了,科舉是禮部舉辦,身為科舉考生卻住在禮部尚書府,應該給伯父帶來了不少非議?”
“非議也是要看人的,若你是個平平無奇的學子,朝中倒是可能有人彈劾於我,但你才名早已在外,連宰相都有所關注,中進士基本不會有問題,誰又會來非議我?”徐尚書搖了搖頭,“而且你既然已經決定中第了也不為官,何必再說這些?”
蕭平修長的手指敲打著石桌,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直接問道:“伯父今日來是想問問最近長安的風波?”
“瞞不過你,”徐尚書坦然承認,完全沒有長輩向後輩求解的窘迫,“太後的舉動...太奇怪了,太醫署的那些奏折被通過了,新的政令很快就會下達,但對於長安女子集會遊行一事,既不問責,也不表態,而且東廠也有些異動,我總覺得有些不對。”
“有人在推波助瀾,至於是不是太後還不確定,但太後至少是默許的態度,”蕭平修長的手指仿佛拈著棋子落在石桌上,“既然有人推波助瀾,那幕後的人肯定想要借這件事情做些什麼,看起來被免職的長安令和被聲討的韓大儒都不是特意針對的對象,更像是自己撞上來的。”
“賢侄的意思是...太後對於這件事情樂見其成?”
“民意是最難控製,也最容易變化的,太後既然沒有出麵幹擾,便自然是默認了民意朝著這個方向發展,”蕭平閉上眼睛思索著,“挑動男子和女子對立,掀起女子對於男子的反抗情緒,太後想要的是什麼,伯父難道真的想不到?”
一語驚醒夢中人,本來摸不準太後心意的徐尚書一下子明白了過來,原來太後並不是想收拾長安令韓大儒這種官員,而是單純的想...收攬女子民心?
那證明太後一定會站出來,為長安女子發聲?
那自己女兒去參加的那些集會,正是中了太後下懷?
徐尚書猛的站起來:“本官這就去寫折子,請求太後允了那個什麼...對,女子聯合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