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板,其他人問及此時,請你回答一概不知,否則定你泄露案情之罪。”紀小小冷聲威嚇,齊夏歌畢竟是閨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蘇媚風月場上做慣了生意,自然知道官爺是最不能得罪的,當下恭敬行禮:“大人之言,小人謹記在心。”
紀小小也不與他廢話,趕緊找齊小姐下落,女子失去聯絡這麼久,名節不保已是大事,萬一……
紀小小看了一眼阿秀做好的案簿記錄,交代阿秀、大力回衙署用午膳時不必等他,他得回一趟齊府。
阿秀點點頭,便收好案簿準備回去。
大力則不滿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慕河,公務哪有身體重要,你看你為了三殿下能贏那麼拚命,他呢!人影都沒有。”
紀小小認真對他說:“不為三殿下,為我自己。大力,你別管我,我沒搞清楚,也吃不下。我父親與齊大人也算舊交,如今他的女兒下落不明,我理應全力以赴,盡早找到齊家二小姐。”
大力聞言,心中感慨,原來這慕河看起來瘦瘦弱弱的,還如此有義氣。當即拍胸脯道:“那我也不吃,我陪你辦案。”
“不用,大力,你快去吃飯。都說了與齊大人有頗深的淵源,自然能在太傅府上討到飯吃。”紀小小笑著,難得有人如此關係他。有他這樣把關心寫在臉上的,也有如那人般內斂的人。紀小小想起那個白的不像話的男人,眼角到耳廓處的疤就像是上好的冷色白瓷上畫了一道裂痕,不為妝點,隻為破了臉上這過於慘白的局。
紀小小趁兩人走了,快步往侯府走去。
季珩真在悠哉悠哉地用午膳,聽她風風火火地來,輕言道:“坐下一塊吃吧。”
奔波了一天,的確有點餓了。紀小小也不客氣,坐下來與他一起用膳。
“很久沒有人與我一同用膳了。”季珩像是自言自語。
紀小小以為他說她沒大沒小,敢和皇子一桌吃飯,大周的繁文縟節太多了。她憤恨地放下筷子:“自己叫我坐下來一塊吃,現在又說你平日都是一個人吃,那是要吃還是不要吃?”誰說女人心海底針,他的心簡直是銀河裏的針,一點影都沒有。
“吃。”季珩看她,夾了一塊鹵煮錦雞放在她碗裏。
紀小小有些恍惚,這樣尋常的動作,似乎把她們的很多市連在一起了。他從前也會為她添菜,關心的、在意的、霸道的,種種理由。這一世,還是第一次。
季珩看她恍惚失神的模樣,反問:“怎麼,嫌棄?”
紀小小聞言迅速收起思緒,又換上那副為人臣子的惶恐表情:“不敢不敢,叩謝殿下。”
季珩倒希望她跟原先一樣,流露出恍惚的表情,像在最親近的人麵前無法抗拒的放鬆。而不是現在這樣,一副假笑恭敬的皮囊。
季珩心裏苦笑:自己何時開始,想看他皮囊之下的東西。季珩,這個念頭很危險啊!
“殿下,臣有一事,不知該不該問。”紀小小想趁著氣氛融洽,直接了當地去問一些問題。
“壟,他去查了。一個時辰內,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季珩說完,默默吃菜。
“哦,那……咱麼也就幫齊大人找回了閨女。這種失蹤案,分值不高啊。”紀小小苦惱道。聽說隔壁煊赫和法科卓越的刑部侍郎崔翰在待入殮處兩天後,破了一個時間跨度長達十年之久的奇案。法科分值也”蹭蹭蹭”地漲到了其他三個皇子暫時無法期望的地步。
“走一步,看一步。慕河,吃飯。”季珩看他吃飯的樣子,眼前這少年,吃起飯來斯斯文文的,卻絲毫沒有做作之嫌。
晨間他去清風館時,被蘇老板身上的濃香刺痛了鼻子。他以為他這段時間對紀小小過分的關注,也許是真的會對男人,在某一瞬間,動心。可見了清風館的小倌,他知道不是因為他是男人才關注他,而是因為他是他,他就是慕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