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歇皺眉道:“季珩,休沐五日你就一個人呆這?這荒郊野外的,萬一下個暴雨把房子衝垮了都沒人來救你。你隨我去靖州玩幾日,你還是小宋的師父呢?人家請夫子在家授學的也不少,這麼多日,咱們也可以一起出去散散心。”
季珩正想開口拒絕,紀小小道:“師父你那日讓我臨的帖,我還沒給您看呢!母親也來了好幾封信說要邀您到家裏做客,不然就太失禮了。”
徐驪歌也道:“季大人,您就與我們一同去靖州吧!人多熱鬧些,我們可以到我家秦素山的別莊裏頭避避暑,療養一下,也有利於您的身體。”
季珩看去,三人全是熱切期待的眼神。他笑著說:“那我隻有恭敬不如從命了。我還得回去收拾些衣物,你們等我一下。”
紀小小高興道:“師父,我去幫您。”隨他一同下馬車。
“小宋,你身體尚未痊愈,不要過於操勞了。我也就是收拾幾件換洗衣物,沒什麼要緊的東西。”季珩看紀小小隨他下馬車,輕聲說道。
“師父,你就救救我吧,我哥什麼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走了,他逗起驪歌來更是肆無忌憚的,我都快被他們膩死了。”紀小小皺眉,她說的是真話,他們兩個人真是談起戀愛來不給別人活路的。尤其是他那個嘴毒的哥哥,她還真受不了他對驪歌百依百順的樣子,她雞皮疙瘩掉一地撿都撿不起來。她想知道,他這種旱了二十多年沒心儀女子的人談起戀愛來都是那麼沉浸的嗎?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還是他壓根不把紀小小當人看。直接當空氣。不然為什麼季珩在的時候還沒什麼,就她一人落單的時候,她簡直活不下去。
季珩聞言嘴角微微上揚,“好,那如果你哥邀我們踏青,我們還是離得遠一點吧。”
紀小小瘋狂點頭:“一定要,還是師父好。我就喜歡跟師父待在一起。”
季珩收拾包袱的手頓了頓:“怎麼會?我不太善於與人相處。”
紀小小很自然地幫他把拿出來的衣服一件件折好:“不會啊,和師父在一起的時候,不用想哪句話該說,哪句話不該說。不用被氣,也不用拘禮。我很喜歡和師父待在一起呢!”說完紀小小對他燦然一笑,眼如彎月,一排瓷白的貝齒露出來,如同三月的豔陽,亮烈而悅目。
季珩也不自覺地跟著彎了彎嘴角:“收拾好了,走吧。”
馬車行過一片竹林,再走兩刻鍾就到了宋府大門。朱紅色的大門前,站立著一位累珠疊紗湖青錦裙。紀小小挑簾一看,宋夫人就站在門外看著,見馬車來了,就朝著這個方向望著。紀小小伸手揮舞著。
馬車一停下,她就率先下車。“娘,你怎麼站門口啊。”
“昨天你個哥來信說你們今天回來,我等半天也沒見你們。就說出來看看。”宋夫人握著紀小小的手,紀小小對自己的母親已經印象模糊了。從小對親人的記憶隻有奶奶一個人。見宋夫人如此,心裏一陣暖意。
宋夫人見自己兒子身後站著穿月白織錦雲紋袍的男子,生的俊逸非凡,最難得的是他出塵的氣質,一派謫仙似的風華。
她曾經也希望自己的兒子是這樣孤高出塵之人,可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宋雨歇變成了一個嘴巴上都要跟妹妹逞強的臭小子。
“這位是?”宋夫人問宋雨歇。
“這位翰林院的季大人是我給小宋請的師父。剛好休沐,請來家裏做客。”宋雨歇側了側身子,季珩對宋夫人行禮:“宋夫人,在下季珩。”
“小季啊,我家姑娘皮得很,有勞了。”宋夫人笑著打招呼。
“熱死了,有沒有什麼冰鎮梅子汁喝。”宋雨歇不滿道,這些人要在門口站到什麼時候。
“你這臭小子,就知道嚷嚷。你好好招呼季公子,驪歌、曉曉,走進去,我準備了冰鎮琥珀糕大家一起吃點。”宋夫人拉著紀小小、徐驪歌一同進府,宋雨歇百無聊賴跟在後頭,季珩與他並肩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