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歇拿出令牌,守城門的將士抱拳行禮:“見過宋將軍。”
宋雨歇微頷首:“將士辛苦了,今日休沐,我與翰林院編修季大人帶自家妹子、靖州州府家的小姐回靖州省親。”
侍衛例行公事,見車廂內果然兩位小姐一位丫鬟,季珩拿出翰林院銘令,將士隨後抱拳道:“將軍路上好走。”
宋雨歇點頭示意,兩輛馬車隨即出城。
“慢著!”一聲呼喊在他們身後響起,宋雨歇轉身回望,原來是戶部尚書家的公子沈豫。
“宋將軍,前日晚上你不是說送州府家的小姐回去,今日才出城。這裏頭莫不是有蹊蹺。”沈豫身騎高頭大馬,人也生得風流倜儻,就是人品差到極點。
守城侍衛見聲名狼藉的沈豫找宋將軍麻煩,還想詆毀州府小姐名聲,一股正義感油然而生,憤憤道:“沈公子,您出城所為何事?”
沈豫沉下臉:“你個守門的,有什麼資格盤問本公子!”宋雨歇他不敢明目張膽招惹就算了,連個守城門的都給他使絆子。
守城將士也不退讓:“莫不是沈公子想硬闖城門?”
沈豫知馬車裏坐著徐驪歌,連守城的都敢騎到他頭上來了,他怒道:“小爺我今日就是闖了又如何?!”
宋雨歇也不想再逗留,胡都會意,馬鞭一揚,馬車邊往城外走去。
兩輛馬車行至一處密林,車上眾人皆下馬車。胡都對宋雨歇抱拳:“宋將軍,來日戰場上見胡都欠你一命。”
宋雨歇道:“此去一別,就是陌路人。胡都將軍無需介懷。原就是我家妹子受人恩惠。”
胡都麵向紀小小,說道:“宋姑娘,隻要胡都在一天,定會為墨鐸大人討回公道。”
紀小小福了福身子:“胡都大人,路上小心。”
道別後,一行人分兩路行出密林。
四人坐在馬車上,宋雨歇問紀小小:“你在北戎那些天,那個叫墨鐸的北戎統領可有欺負你?”
紀小小幾乎要遁地而亡,這是什麼仇怨啊!要當著那麼多人麵問她“有沒有欺負”這樣的問題,什麼樣是欺負,什麼樣不是欺負。她對自己這個哥哥的智商表示深刻的著急,對徐驪歌的未來表示深刻的擔憂。
徐驪歌尷尬道:“那個,宋大哥,回家再聊,回家再聊。”
紀小小幹脆氣死他:“你覺得呢?不然他會救了就我不顧自己死活?”
宋雨歇沉著臉思考半晌:“小宋,我們一車沒有外人,事已至此,你也無需自責。我大魏好兒郎千千萬,你就忘了過去重新開始。切不可為了死去的人太過執著。”
紀小小一頭黑線,季珩還在這裏,他在胡說八道什麼啊!怕宋雨歇真當真,他這個大嘴巴一定會跟她娘說,紀小小隻能嚴肅說道:“我跟他什麼都沒有,他隻是救了我。這一世,我欠他太多,隻想盡力為他做些什麼。否則我心難安。”
宋雨歇長歎一口氣:“如此,我就放心了。也搞不懂他看上你什麼,北戎戰場上的最高統領為你付出至此。也沒什麼特別的啊!墨鐸誒!我跟他交手多少次,都沒辦法完全打敗他。可惜死了,否則我還真想看看,北戎的戰神是什麼樣的。”
紀小小不想理他,恨恨道:“什麼叫沒什麼特別的,你妹妹我傾國傾城。”
宋雨歇見她這樣鬥誌滿滿的樣子,估計也差不多沒太傷心了,身體應該也差不了,幹脆和徐驪歌聊起明天去哪裏踏青的話題。
紀小小白眼翻到後腦勺去了,真是重色輕妹的家夥!
坐她旁邊的季珩開口道:“小宋,你身體好些了嗎?”
紀小小輕聲道:“好多了,師父。不用擔心我,我就是染了點風寒,今日回去再好好休息一下,就無礙了。”說罷她對季珩笑笑,季珩便不再說些什麼,掀開簾子看馬車外的風景。
馬車自密林後再行三刻鍾,就到了季珩郢都和靖州交界的破爛院子。盛夏時節總有雷雨天氣,他那院子本來就風雨飄搖,這一次回來,更是處處斷壁殘垣,好不破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