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異象,魔氣滔天。
隻得慶幸護道者鎮壓。
莫不是這活了萬年之久的蛟龍,手化爪,將之鎮壓於自成小天地內,當叫世人領略,何為怨煞,何為劍仙。
至此,那滿身書氣之人,一劍所劈開的天河瀑布徹底消失於世間,不留分毫。
隻存於,初見者,再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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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營三十裏外隻為迎接那獸門的第一大小姐。
諸多獸門弟子以陰冷青年與正氣青年為首,在焦急的等待著他們的老祖歸來,此次前來的依舊是長老,卻不似長老。
白衣女子說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便消失於營中,其中苦處,隻有這些個當弟子的知道,皆是麵帶苦笑。
白衣女子會帳後,褪去一身雪花衣,便在一女弟子的幫梳理頭發下,緩聲說道:“下去吧,讓弟子們多加留意那白發青年,切記,不可靠近,亦不可發難。”
女弟子退下,她便望向外界,漫天大雪中,她的視線似乎想穿過這層層雪山,看到想看之人。
那正氣青年走入其中,埋怨道:“老祖,您不要每次都獨自一人行動,好歹給弟子們一個心理準備。”
那陰冷青年也邁入其中,拱了拱手,道:“老祖,已傳下您的吩咐,不知老祖此次前去,所謂何事?”
白衣女子麵無表情,隻是指了指外邊的大雪,又指了指一個方向,搖了搖頭,笑道:“我去看雪了,迷了方向。”
二人皆不言語,半晌,女子才輕聲道:“極北之地處處布滿險地,孤身前來者多是身懷絕技之人,適才感應到熟悉的氣機,心有所想,便前去查看,沒曾想,落空了。”
正氣青年一臉疑惑,陰冷青年一臉若有所思。
正氣青年道:“老祖,熟悉的氣機,可是我等所見過之人?”
陰冷青年見白衣女子未曾說話,沉默一會,便沉聲道:“老祖,可是那南荒的李會?”
正氣青年一臉震驚道:“莊平,那白發修士不是已經自廢丹田了嗎?當日我等親眼所見。”
莊平卻是冷哼一聲,沒有理會這正氣青年,亦或者,可以說,他壓根就不想搭理。
白女女子擺了擺手道:“王薑,莊平,你們下去吧,我想靜靜。”
下了逐客令,兩人之後作罷,一同退出。
白衣女子皺起好看的眉頭,趴在桌上,雙手托腮,輕聲道:“不會有錯,你到底是什麼人,廢了丹田,為何能再次修煉?”
大雪中,她孤身前往,修為不過天尊巔峰,卻是讓不少天穹境的弟子都不敢冒犯,甚至,對於這個隻有天尊巔峰的白衣女子,有著莫大的敬意。
她便是那獸門的四大長老之一,王英。
帳篷很大,足足百平米有餘,王英走到一旁的書桌上,將一堆上報來的書信推下,從一旁的行囊中拿出一方古硯,卻未曾拿出墨,反倒是眯起眼睛,陷入沉思。
“白發,瘋魔,嗬嗬。”
半晌,白衣女子長呼出一口氣,手上已經沾滿了墨汁,隨意擦拭在一旁的手絹上。
憑借著腦中的畫麵,勾列出一道白發青年坐在那巨大的虎型妖獸背上,一手提著酒葫蘆,一手領著調皮搗蛋的小老鼠。
當然,這不過是以她為主觀而言。
實則上,不過是拿著墨筆,在那熟宣上勾勒,如那鬼神福般,隻有形似。
看來,她所謂的“落空”,是假的。
末了,白衣女子還嘟著小嘴,揉了揉眼睛,一臉疲態,委屈道:“這一次應該沒問題了。”
說著,實力不過天尊巔峰的獸門長老看了一眼地上堆積如山的“廢”紙,也會如小女子般,害羞了。
“哼,這一次本座必然與比個高低!”
白衣女子又像個小女孩般,趴在桌子上,雙手托腮,微微蹙眉,陷入沉思,時不時笑笑,時不時齜牙咧嘴,那剛畫好的畫都被她給吹幹了。
而當事人才從那雲裏霧裏的狀態蘇醒,完全不知道,他那一劍“劍六”,在中原五大勢力中影響多大。
劍宗震驚李會的成長速度。
其餘三家震驚於他的劍道天賦。
天問閣更是下達了針對李會的指令,李會交錢,就隻有一個星期的空白期罷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與他有關,相關信息再一揉合,瞬間,這目前的信息就指出,李會是天命者的概率最高。
而這,還僅僅在於不了解他,亦或者說是還未見過他的人中。
王英,獸門四大長老之一,自六歲起,便被世人皆知,起不過六歲,修為便是靈者境一段,且,自那時起,便是獸門的四大長老之一,而這些事,是獸門宗主親自與獸門所有弟子訴說的,不可能有假。
據說,這王英是當初一心修道的長老所轉世之人,那長老成為了五大勢力中,唯一一個修為是帝王境巔峰的長老,且,據說當時獸門的宗主還曾揚言,這個長老有望突破至原始境。
最終卻不知為何,消失了百年毫無音訊。
哪怕當時的天問閣也沒敢招惹,也就沒有信息渠道了。
而後,便是突然宣布白衣女子,即年少時的王英成為四大長老之一。
才有了現在的各種小道消息,而獸門等人,也從未有出來說過什麼。
隻知道,這王英,很少出手,但一出手,便是一鳴驚人!
靈者境一段,隻用一招便將地尊境一段的弟子給打廢了!
這讓不少人都汗顏,也就有了當時李會見到白衣女子時,其他獸門弟子對她的恭敬。
白衣女子思索著,不知不覺,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那張讓女子都嫉妒的臉蛋上,貼在了還未全幹的熟宣上,印上如同鬼畫符的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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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會自那雲裏霧裏的狀態醒來後,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身體,迷惑道:“劍仙?”
顯然,先前那道宛如天地之音的聲音,他聽的清清楚楚。
雖寥寥一句話罷了,卻也讓他摸不著頭腦。
他雖然知道自己的劍道天賦不錯,但扣心自問下,他可不認為他能算是這天地所承認的劍仙。
李會睜開雙眼後,便已是天尊巔峰的修為了,雖不明白天河瀑布的作用,但感受到那劍意的變化,心中便有了一絲絲的變化。
那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許豐是邪神不假,但李會還是第一次聽說位列仙班這個說法。
當然,加上先前的那個滿身書氣的劍修一劍劈開天河瀑布的景象,如今還曆曆在目,皆是震撼人心之舉,李會相信,那類修為之人,屬實超脫了對修士的認知。
李會醒來,長呼出一口氣,一隻手下意識的往胸口一摸,果然感受到那陣柔軟,又見兩人一獸那般模樣,輕輕點頭道:“無事了,這小天地是慕白的手筆吧?虎赤,去打探一番外邊的情況,莫老,你且與虎赤一同前去,慕白,準備帶著我們瞬移此地。”
虎赤與活了半甲子的老人一同出去,活了萬年之久的蛟龍卻是好奇道:“大人,可是經曆了什麼?”
李會晃了晃脖子,發出一陣骨骼聲,掏出小白,揉了揉它睡眼朦朧的小腦袋,笑道:“如你所聞。”
他相信,作為小天地之主,必然能聽聞那大道之音。
說罷,李會閉上眼睛,放慢動作,緩緩將黑色巨劍抽出,感受著體內劍意湧入黑色巨劍中,所有以前所不清晰的地方,都一覽無餘了,心中再無劍招,隻有意隨念動之態,不管是那劍技也好,劍招也罷,此時他不再刻意的去想著這些,而是,隨著大勢而撥動心玄,隨之揮劍。
劍意肆虐洞內,似乎沒有遞出一劍,都會有軌跡可言,這一刻,李會知道了劍心的意義。
隻可自醒,不可道也。
在黑暗空間中,許豐所遞出的那一劍,曆曆在目,他腦中將此畫麵放慢至極致,便是發覺,即使如此,許豐的劍技,依舊是行雲流水般,而劍意在那青蓮劍上,卻不是一味的均衡,反倒是集中於某一點,如此的操控能力,李會現在還做不到,但不代表,他不能嚐試做得好些,將來也能如同那邪神出劍一般,毫無天地軌跡。
隻是這些都幾乎是那腦海中的念想罷了,天底下有多少修士是,能參悟,卻不能自身做得,練了基礎劍法多少遍,揮出多少劍,李會自己都不清楚,隻知道,在對劍的控製上,他有著自己獨一無二的能力。
他隨著心念,簡簡單單的揮出一劍,聚集於劍尖,猛地發力,驟然間,四周空間震蕩。
活了萬年之久的蛟龍一驚,連忙揮手製止了頹敗之勢,才穩固下來。
李會睜眼,看了一眼劍尖,臉上露出遺憾之色,喃喃自語道:“急了一些。”
李慕白可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末了,苦笑道:“大人,您對劍道而言,真是了得呀。”
可話音一轉,這活了萬年之久的蛟龍咬牙切齒道:“大人,麻煩您下次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先跟慕白說一聲,不然,慕白不敢保證下一次能不能及時發現。”
李會一愣,連忙歉意道:“隨感所發,哈哈哈”
他也是才醒悟過來,這可是慕白臨時隔開的一處小天地,經不起折騰,若是剛剛這活了萬年之久的蛟龍不在這,沒有親眼看到李會遞出的一劍,那後果將不堪設想,小天地類似一個處於世界的空間,世界本身就是一個空間,在空間開辟一個小空間,強大與否在於與外界的空間的聯係多大。
而活了萬年之久的蛟龍,隻能做到隔離開,不能隨手創下一道與外界格格不入的空間。
李會剛剛那麼一陣動下,必然是讓這小空間震蕩,且,有破碎的趨勢,到那時,空間亂流一入,便是沾上一絲一點,這處於小天地中的所有事物,都將破碎,被吸入空間亂流中,毫無抵抗力。
即使是活了萬年之久的蛟龍,以帝王境巔峰的實力,也不過是能承上幾秒罷了。
若是傳說中的原始境,還有一絲絲的自保能力,帝王境,哪怕是巔峰的帝王境,也同樣是毫無辦法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