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靜和細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晌半晌沒說出一句話。
用“高深莫測”或“雲山霧罩”來形容謎一樣的張倩椒,實在有點不夠勁道,但兩位紅紙扇確實找不著其它夠份量的詞語了——打個不太貼切的比喻,這個資深美女簡直就是黃藥師+天山童姥的綜合體,渾身上下洋溢著脫離現實的奇跡和神秘!
“你們倆的眼神好怪!”張倩椒薄嗔道:“老是烏雞眼似的瞅著我幹嘛?”
“椒姐,你有王者之氣。”官靜試探了一下烤雞金黃燦燦的皮表,邊吮吸著指頭上的油汁,邊用一個時下相當流行的詞彙來表達自己對張倩椒的崇拜。
童顏禦姐聞得此言,很矜持地欠首,做了個“虎軀一震”的動作表示感謝。
“椒姐……”細君涎著臉猴急兮兮地湊了過來,也不敢再提“神農氏小姐”和“普羅米修斯”的綽號了,滿臉諂媚和討好:“您看……能不能把這一手可以將毒蘑變成食物的廚藝竅門教給我?”
“怎麼著,你想帶這門廚藝去烏孫國當陪嫁?”張倩椒絕對是個心胸狹窄的小女人,轉眼間又把和親公主那套把戲搬了出來,來來去去不忘譏諷金發小子。
劉細君深呼吸了一大口氣,告訴自己不能生氣,千萬不能生氣:“椒姐,我沒心思跟您開玩笑,不知道您想過沒有,如果您能把這門化毒廚藝的秘方提供給國家,提供給現役部隊,那我們中國軍人在野外的戰鬥力將會出現多大的飛升?”
“這麼說你已經相信我擁有化毒廚藝了?不認為我是在撒謊吹牛?”
“那是當然,您不像是會信口開河的無聊女人。”
“抱歉,我沒興趣也沒覺悟把自己的看家廚藝隨隨便便地提供給任何組織和個人。”張倩椒將手中的毒蘑串子轉成了荷蘭風車,在篝火上空很有節奏地來回飛掠:“金發高順先生……你是裝傻還是不知道我們中國在亞洲乃至全世界是什麼地位?真要打起仗,恐怕隻有我們的敵人鑽進深山老林茹毛飲血的份吧?要你學什麼雷鋒!”
“我可以花錢跟您買,隻要您開個價,我絕不二話!”細君肅然說道:“關於特種作戰我不想跟您過多解釋,我隻想告訴您一個事實,您的這門廚藝我誌在必得!”
“早就告訴你了,我不缺錢!誌在必得?嗬嗬,你打算動武硬搶還是怎麼的?”
“椒姐,如果我用一門同樣特別的廚藝和您交換,您願不願意換?”官靜搞不明白細君這麼著急向張倩椒索取化毒廚藝是什麼意圖,但他眼見徒弟吃了癟,總不能不幫忙。
“嗯……”張倩椒沉吟了一下:“可以!但我隻想換你的勾芡技巧,其他的廚藝一概不在考慮範圍以內。”
“好說!”
“靜哥兒,你答應的這麼快,就不怕自己吃虧?”
“不怕!”
“嗬嗬……其實所謂的化毒廚藝,根本沒有什麼玄奧可言。”張倩椒噗哧一口笑:“我相信[食物相克]的道理你們應該總聽說過吧?比如說柿子和螃蟹不能同吃……”
“聽說過,柿子裏有鞣酸,而螃蟹裏含有豐富的蛋白質,兩者如果同時食用,就會在胃中形成不能溶解的塊狀物——鞣酸蛋白,這就是所謂的[柿團症]……當然,從中醫角度來看,柿子和螃蟹都是寒涼之物,兩者同食就是寒上加寒,不中毒才怪……”細君聽的一頭霧水:“椒姐,你到底想說什麼?”
“既然兩種無害的食物能混合出毒性,我們當然也能通過[食物相克]的法子,中和劇毒動植物體內的毒素,使之成為可口無害的美味。”張倩椒豎起了手中的毒蕈串子:“看見沒有,這串毒蕈分別由[猩紅水蘑]和[蛇紋黃花菇]組成,經過燒烤之後,兩種毒菌裏溢流出的汁液混合在一起,就會互相中和掉各自原有的毒素!”
“原來是[以毒攻毒]。”官靜恍然大悟。
“未必要[以毒攻毒],比如我處理河豚魚籽,就是先用石膏灰醃漬,再風幹一年。”張倩椒糾正歧義:“湮毒為食的關鍵在於通過相生相克中和掉原有的毒素,不一定非得用兩味虎狼食材進行雜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