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3)

“可是……”

“我堅持要你回去!"她固執的說,注視著他。"你不是還要去擬請客名單嗎?你不是還要給學生出習題嗎?你不是還有好多作業沒看嗎?我在這兒休息,你正好去把工作做完,是不是?”

他把手壓在她額上,試不出熱度。

“放心,"她拉下他的手來。"我自己等於是個護士,打針開藥以及簡單診療都會,我知道我隻是需要休息,我太累了。”

“好吧!"他無奈的,順從的說:“那麼,我先回去了。"他幫她蓋好棉被,俯身吻她的唇。她忽然用雙臂緊緊緊緊的纏繞著他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語:“牧原,我好愛好愛你!”

他心中怦怦亂跳,喜悅和感動脹滿了胸懷。

“我也好愛好愛你!"他說,情不自禁的再去吻她。

她熱烈的反應著他的吻,熱烈得讓他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他忘形的擁著她,感覺得到那女性胴體在他懷中輕顫。

然後,她推開了他:“再見!"她說。

他站直了,心髒仍然在激烈的跳動著。他俯頭看她,老天,她多麼美麗啊!這即將屬於他的……新娘!他吐了口氣,又吸了口氣:“好,我晚上再來看你!再見!”

“再見!"她睜開眼睛,目送他走出房間,帶上了房門。她卻沒有睡,眼睜睜的看著天花板,等待著。

牧原下了樓,到了停車場,走進車子的一刹那,有個肮髒的人影忽然像幽靈般無聲無息的鑽了出來,一陣撲鼻的酒味和汗臭味,然後,有張肮髒的手就伸向了他:“先生,給一點錢買酒!我隻要一點錢,買瓶酒喝!先生……”

他嫌惡的後退了兩步,是了!這個酒鬼!那天晚上也曾出現的酒鬼!看樣子他就在這一帶乞討生存著,每個社會都有這種寄生蟲!他看過去,後者那發紅而糜爛的眼眶,那掛著口涎的嘴角使他一陣惡心,他掏出一張十元的鈔票,丟給了他,開著車子走了。他絲毫也沒把這酒鬼放在心上,更沒把這肮髒的寄生蟲和他那"冰清玉潔"的未婚妻聯想在一起。

十分鍾後,潔-走進了停車場。

魯森堯從他蜷縮的角落裏站了起來,走近她,雙眼邪惡的盯著她,手中舞動著那張十元鈔票,"嘿嘿嘿"的笑了起來,邊笑邊說:“我知道你會來的!嘿嘿嘿!剛剛你那個漂亮的男朋友……啊哈!他給了我十塊錢!隻有十塊錢,他以為我是乞丐嗎?啊哈……”

“你要幹什麼?"潔-鼓起勇氣說。"你到底要幹什麼?我不認識你!”

“你認識的!嘿嘿嘿!我是來討債的!十三年前,你把我送進監牢,關了我三年半!冤有頭,債有主!我是來要債的!”

他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縐縐的紙,潔-看過去,居然是那本攝影專輯裏的幾頁。“你現在是大明星了,照片都印在書上……”

“我不是明星!"她冷然說,聲音仍然控製不住的顫抖著。

“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好不容易才又找到了你……"他看著照片點頭:“給我十萬塊!我拿了十萬塊就走,到南部做小生意去!十萬塊,對你大明星是小數目。嘿嘿嘿……”

“我沒有十萬塊!"她掙紮著說,勇氣和冷靜都在消失。

“你如果再煩我,我會告訴警察……”

“再關我一次嗎?"他獰笑著,那麵目猙獰,醜陋,而下流。"去告啊!我也有朋友,我朋友說,你這種大明星告了人會見報的!你啊!我做錯了什麼?牢也坐過了,我不怕了,我什麼都不怕了!嘿嘿嘿,豌豆花,咱們那個孩子呢?你們他弄到哪裏去了……”

潔-渾身一陣劇烈的顫抖,然後,她發出一聲恐懼已極的低喊,轉身就往停車場外逃去。魯森堯並不追她,隻在後麵冷幽幽的笑著,嘴裏念念有詞的說著:“十萬塊,豌豆花,我會等著你的!十萬塊,我就到南部去。十萬塊……”

潔-逃回了家裏。

一小時後,秦非和寶鵑都趕了回來。

秦非先在停車場中,徹徹底底的找了一遍,什麼人影都沒看到。寶鵑拉著他的手腕說:“你想,會不會是潔-的幻覺?李大夫說過,潔-的心病並沒有治好,所謂心理重建,也是治標不治本。潔-的自卑感,已經非常嚴重,最近,婚期已近,往日的陰影一定在她心理上造成壓力。何況,她一直在害怕一件事,怕新婚之夜會穿幫!我……實在不相信,那個人敢找上門來!難道他不怕法律再製裁他!”

“我們最好上去和潔-談談!”

“或者,"寶鵑憂心忡忡。"當初不提起告訴,也就算了!”

“讓犯罪的人逍遙法外嗎?"秦非激烈的說:“那麼,法律還有什麼用?何況,現在說這句話,也太晚了!十三年前的事早成定案!不告他!怎能不告他!你忘了當時的情況嗎?”

“好了!"寶鵑說:“我們快去看潔-吧!”

他們上了樓,才走進家門,張嫂已經報告說:“潔-小姐好象病得很重,臉色好白,又一直嘔吐。我叫她吃點藥,她也不肯!我看,需要打一針呢!”

秦非和寶鵑慌忙走進潔-的房間。潔-躺在床上,兩眼大大的睜著,看著天花板,臉上毫無血色,連嘴唇都泛著白。

聽到門響,她立刻從床上跳起來,回頭注視著秦非夫婦。

“潔-!"寶鵑被她的臉色嚇了一跳,立刻趕過來,用雙臂擁著她,潔-在她手臂中顫抖。"你不必怕成這樣子,潔-!我們還有法律呢!他再也不能欺侮你了!再也不能了!你懂嗎?你是何家的女兒,你和他風馬牛拉不上關係,他根本無法敲詐你!他是個瘋子!如此而已!你怕他幹什麼?不要理他,就當他是個瘋子!我告訴你一個最好的方法,他如果再出現,你就當成不認識他,無論他說什麼,你都說聽不懂,他鬧得太過份,我們就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