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木華堂沉默了一下。
程管家昏睡了這麼久,醒來關心的第一個人確是悅菱,說她把雅當成親生女兒看待,實在不為過。
他頓了頓,問道:“程管家,你說的情況,我們早就知道了,悅菱也回水木家了。我現在隻問你一件事,這個問題現在關係到悅菱的安危。我問你,水木家的主宅下麵,有沒有什麼秘密通道。”
程管家安靜了兩秒,然後她答道:“有的。”
水木華堂的瞳孔猛地一縮:“你怎麼知道?”
程管家頓了一下,似乎又思索了一下,這才回答:“雅小姐也是知道那條通道的,你可以問她。”
水木華堂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程管家才剛剛醒來,還不知道水木家發生了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她不知道水木雅已經“去世了”,也不知道水木罡正命懸一線,更不知道悅菱現在已經神秘失蹤。
可是,水木華堂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向她解釋這一切現狀和造成的原因。
“馬上把她接過來,我們需要下到更下麵去。”瑜顏墨的聲音響在一旁。
“那是誰?”程管家聽到了,緊張的問。
水木華堂看了瑜顏墨一眼,他又對向了電話。
“程管家,我們要下到更下麵去,有什麼方法?”
“你們要幹什麼?”程管家的聲音裏透著緊張,“老爺知道你們要做什麼嗎?如果被老爺發現的話……”
她正絮絮叨叨地說著,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個陌生男子的聲音。
“程管家,我是瑜顏墨。水木罡現在被人下毒正在搶救,水木芳已經中毒死掉,水木雅已經失蹤了幾個月了,現在悅菱又再度失蹤,我的定位係統查到她是在水木家的地下。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助,幫我下到下麵去。”
瑜顏墨簡短,卻又十分殘酷地把所有的真相全都告訴了程管家。
程管家在電話那頭驚愕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水木華堂的聲音傳來:“程管家,瑜顏墨說的都是實話,我們現在正在尋找悅菱,你告訴我們,要怎麼才能下到主宅下麵去。”
程管家靜了片刻,這才回答道:“你們現在,下不去……”
“為什麼?”
“必須等,”程管家的聲音裏,透著無奈,“每個月隻有中旬月圓,又無風無雨的時候,通道才有可能打開。”
“現在離月圓還有幾天?”水木華堂不由捂著電話問瑜顏墨道,一時半會兒,他腦子有些僵。
“現在才是月初,還有一周。”瑜顏墨的眉深深地擰著。
水木華堂急忙對電話那邊的程管家問道:“為什麼必須在月圓的時候才能下去?”
程管家歎息道:“因為月圓的時候,湖的水位才會下降,洞口才會出現。”
“我們等不到月圓。”瑜顏墨打斷了程管家,“我馬上派人把你接回來,你告訴我們位置,我們潛水下去。”
……
海邊的別墅裏,悅菱已經順著布條慢慢滑了下去。
冷汗不斷順著她的脊柱往下流,為了拉扯住布條,她的手都要被磨破皮了,手臂的肌肉和韌帶也扯得生疼,甚至為了踩穩牆麵,她的腳也十分用力。
寶寶千萬不要有事……
這是她心裏最關心的事。
因而這樣慢慢地下去,她花了不少時間,可是,就在她要踏上地麵的時候,上麵的布條突然傳來嘶的一聲響。
悅菱剛剛抬起頭來,就感到手裏的布條一輕,整個人已經跌坐在了地上。
悅菱張開了嘴,大吸了一口氣,這突然的一下震蕩,頓時讓她的肚子緊繃了起來。她似乎覺得自己痛了一下,但又期待著是幻覺,站了起來。
腳踝好像也有些扭傷了。
悅菱歎著氣,換做從前,她是不會這麼笨手笨腳的。
可是這臨產的一個月,她行動和身體都變得十分的不便。
她不敢耽擱,急忙往樹林裏跑去,沒想到剛跑了沒幾步,就聽到別墅裏傳來了一聲尖叫:“孕婦翻窗逃跑啦——”
悅菱的心往下一沉,也顧不上肚子有些不適,急忙抱著肚子跑了起來。
她聽到有人從別墅裏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喊著:“站住,你站住,再不站住我開槍了!”
悅菱不可能站住,她已經開始逃了,寧願被打死也不要被抓回去。
如果被抓回去,今後還有沒有機會逃出來,都是未知數。
而死亡,則是一定的……
可是她剛在叢林裏跑了沒多遠,身後突然響起一聲巨大的槍聲。悅菱隻覺得眼前震動了一下,隻見一根樹枝從她前方掉落,正在掉在了她的麵前。
她一時沒收住腳,踩了上去,繁茂的紙條攀住了她的腳。
“啊!”下一秒,她跌倒了。
這一倒,她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身後的人已經陸陸續續追了上來。
悅菱臉色慘白,汗從發間不斷流下。痛!好痛!這一次,肚子是真的痛了起來。
兩個男人上前,把她架了起來,其中一個伸手就給了她一耳光。
“跑,我讓你跑!”
悅菱沒有力氣還嘴,一陣又一陣的劇痛海浪般的襲來,那麼清晰,又那麼強烈。
她記得自己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星期,柳清葉說過,預產期前四周生下寶寶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可是柳清葉同樣說過,她是在會在預產期生下孩子。
可是,從目前的狀況看,她是撐不到那個時候了。
剛剛布條斷裂,她就跌了一下,而後又劇烈奔跑,最後這一下的摔倒,則是徹底打破了她最後的防線。
此時,她被兩個人駕著往別墅回。
一路上,透明的羊水順著她的腿不斷往下流。
剛一到別墅,她終於忍不住,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