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菱覺得反胃。
她之所以說讓李姍姍自己說怎麼受罰,也是想看下李姍姍究竟能無恥到什麼地步。如果李姍姍有悔悟之意,誠心認錯,並願意改正,或許悅菱會向水木華堂求情,放了她。
可是,李姍姍的眼中,依然滿是投機、滿是算計、滿是小人之色。她居然會像狗一樣放棄尊嚴,說出這些話。她討好的言語,是對悅菱的侮辱。
悅菱轉過身去:“小堂,還是交給你處置吧。”機會已經失去了,她不想再理會李姍姍這種人的死活。
李姍姍一看悅菱要走,立刻嚇得揮舞雙手:“不、我剛才說錯了……不僅僅是做牛做馬,我……我……”她一眼看到自己的雙手,口不擇言道,“我把我的手砍下來,當做懲罰。”
悅菱聽到她的話,有些不信的回頭。
李姍姍這種貪生怕死之徒,居然能說出砍下自己的手,看樣子,也是慌不擇路了。
“好,你說的。”悅菱咬了一下牙,逼近了一步,“如果你真的舍得你的手,那麼我從此就放過你。”
“我、我舍得,隻要悅菱小姐原諒我……”李姍姍明白話已經說出去了,反悔也來不及了,而且如果反悔,可能就真的不能活命了,“我的手可以不要……”
至始至終,她都沒有過一點悔悟的意思,隻想著怎麼開脫,怎麼活命。
也對,像李姍姍這種人,根本就不可能意思到自己犯下了什麼罪,在她看來,隻是自己倒黴,隻是自己運氣差。從小到大,她比悅菱有很多身份的優越,可以隨意指使和打罵悅菱,可是當身邊的孩子都喜歡悅菱時,她卻覺得那是悅菱耍狐媚子。當知道悅菱是水木家的千金時,她想的也是為什麼她命那麼好。
直到後麵取代悅菱鳩占鵲巢,她非但沒有一點愧意,反而覺得這一切就應該是她自己的。
現如今,她當然也想不到,其實隻要她能明白自己的罪惡,真心誠意地乞求原諒,並為自己的行為感到悔恨,悅菱就會放她走。
她根本就不可能悔恨,不可能感悟,還怎麼可能有活路?
水木華堂蹲了下去,按住李姍姍的頭:“既然悅菱都同意了,那麼就依你。”他說著,把刀往李姍姍的手裏一遞,“來,先把你右手的手指頭,一根根的剁下來。”
“什、什麼……”李姍姍被水木華堂這麼殘忍地想法嚇住了。
但水木華堂臉上是輕快地笑:“如果你剁得夠爽快,說不定我可以替你求情,保住你的另一隻手。”
他在笑,但死神般的惡意像電流一樣傳遍了李姍姍的全身。
她知道自己躲也沒有用,按照水木華堂的話去做,還有可能活,但是違抗的話,隻有死路一條。
她抓緊了匕首,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地上,狠心一閉眼……
“啊!”隨著一聲慘叫。
悅菱忙轉過身去,閉上了眼。
濺起來的鮮血和慘叫聲刺激著她的耳膜,但她的聲音卻帶著無畏和哀痛:“李姍姍,這一刀,是為還躺在醫院的程管家砍的。她做錯了什麼事,要被你推下樓,用花瓶砸頭害命?”
水木華堂用眼神威脅李姍姍繼續。
於是第二聲手指斬斷的聲音響在室內。
悅菱不能想象李姍姍的慘狀,腦海裏卻出現黎翊的笑臉,想起他曾經那麼拚命地,為了照顧她,為了養活她而奮不顧身,她隻覺得眼角有淚,:“這一刀,是為翊哥哥伸冤。你冤枉他入獄,間接害得他癡傻。”
“第三刀,是為馮老師。他曾經教你知識,待你如自己的孩子,但你卻和李院長合謀要取他性命。害他雙目失明,讓他的父母愛人傷心欲絕。”
……
“第四刀,是為李院長……她雖然也罪不可赦,但她畢竟是你的親生母親。你為了自己的利益,居然在她的心口插上匕首。你不孝不義,真是死不足惜!”李院長的事,是水木華堂告訴悅菱的。當時,他正好趕到窗外,目睹了這一幕。
李姍姍已經要痛得昏死過去,水木華堂的匕首鋒利無比,斷指如削泥。早知道,她寧願一刀抹了自己脖子,
就在她妄想著悅菱下令放過自己的時候,水木華堂突然奪過了她手中的匕首,一刀斬斷了她的手。
在李姍姍鬼哭狼嚎地慘叫聲中,他惡狠狠地說道:“這一刀!是為了水木雅!她曾把所有的愛給你,*你、護你,你卻騙她的錢財,還要把她撞下山崖。老天讓你不死,是要你活著承受痛苦和懲罰!”
室內全是血和腥味,李姍姍連痛帶嚇,尿都流了出來。
水木華堂嫌惡地踢了她一腳,正要說什麼,悅菱的身子卻晃了晃,捂住了嘴:“放她走吧……已經……夠了……”
她含糊地下令。
水木華堂急忙上前抱住她的身子。
悅菱這幾天都食不安寢,此時的場麵太過血腥,盡管懲戒了仇人,但也讓她十分的不適。她恨李姍姍,恨李院長,但最期望的是讓他們內心感受到負罪感。就好比水木華堂受到過的心理煎熬一般。
可偏偏李院長就那麼輕鬆的死了,李姍姍盡管受到了柔體的懲罰,但她恐怕有的隻是恐懼和劇痛。
靈魂已經腐爛了的人,你要怎麼期待她悔悟呢?
此刻的李姍姍,好比一隻微不足道的蟲子,一腳踩死,還嫌髒了你的鞋。
水木華堂一直扶著她,出了酒店,細心體貼地為她打開車門。
悅菱坐進車,就閉上了眼,緊緊皺著眉,絲毫沒有察覺出,就在不遠處,有一輛不起眼的奧迪。
瑜顏墨正坐在裏麵,冰冷地眼神,從她出酒店,到上車,一直沒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