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又想到水木華堂當初明知道黎翊不是真凶,卻偏袒了李姍姍,心中又是悲憤又是鄙夷。
如果水木華堂的做法隻讓他自己受到懲罰,悅菱的心中或許會好受一些。可是他的懲罰,是源自雅的事故……悅菱想到這裏,心裏已經是永遠也不可能原諒水木華堂了。
“翊哥哥在看守所,是不是你下毒害的?”她的聲音嚴厲了幾分,指著李姍姍。
李姍姍忙倉皇搖頭:“下毒?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胡說!”悅菱憤怒地指控她,“你明明就是怕翊哥哥把真相說給我聽,所以才讓人去下毒害他的。”
“沒、我沒有……”李姍姍慌亂地擺著手,“悅菱,你相信我,我隻有一個人,想不到的……”
水木華堂聽言,便在悅菱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他比較確定,李姍姍不會是下毒的人。那種藥品,根本就不是李姍姍這種等級的貨色所能駕馭的。
悅菱也覺得李姍姍可能並沒有說謊,但是馮利欽的宿舍爆炸,確實和她脫不了幹係。
但是一問李姍姍,她也是說不清楚。
隻說一切都是李院長讓她做的,她告訴李院長悅菱和馮利欽的事之後,李院長便說一切都讓她來安排。
李院長已經死無對證了,李姍姍看起來也不像在胡說。
“那麼就是說,你對我們已經沒有用了。”水木華堂懶洋洋地說。
李姍姍不傻,一聽到這句話,就知道水木華堂是什麼意思。
之前之所以不殺她,或許是拿她還有點用。可是現在,她對於水木華堂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不,不要殺我,”她披頭散發地爬向水木華堂,想去抱她的腳,還沒靠近,就被後麵的手下一腳踩中背心,李姍姍殺豬一樣嚎叫著,“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我有用……我還有用”
“我……”她昂著頭,像一條垂死掙紮的毒蛇,那帶著三分恐懼,七分散亂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悅菱,“……悅菱,求你……看在我們從小長大的份上……不要殺我……”
悅菱隻閉上了眼,把頭別到了一邊。
李姍姍的樣子和話,都讓她覺得惡心。
水木華堂蹲了下去,用匕首涼颼颼的刀刃慢慢在她的臉上劃著,既不下刀,卻帶著一種時刻都能剝下她皮肉的幻覺,嚇得李姍姍動也不能動。
“姍姍雖然在邊區長大,不過應該也聽說過淩遲這種古刑。”他的臉上,是笑,溫潤的笑。配以輕柔動人的聲線,“雖然在我心裏,你對姨媽下手,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解我的恨,但我想了又想,還是隻有把你身上的皮膚,一寸都慢慢割下來,片上幾千刀,幾天幾夜,才能讓我稍稍高興一點了。”
他說著這句話,刀滑到了李姍姍的脖子上,刀尖輕輕往裏麵一沒,嚇得李姍姍喘息都不敢大聲了。
“悅……悅菱……求你……”事到如今,李姍姍明白求水木華堂是沒用的。她唯一能想到幫她的人隻有悅菱。
可是悅菱別著頭,仿佛對所有人的話都充耳不聞。
水木華堂把刀尖朝下,比劃了一下,對手下命令道:“把她綁到裏麵去,本少今天要親自抄刀,看看自己的手藝能不能比得上古時候的儈子手。”
他的眼中,是野獸即將撕咬生肉時的興奮。
李姍姍被拖了進去,沒一會兒就傳來驚叫聲:“啊啊啊……救命啊……”
水木華堂吹氣似的聲音傳來:“乖,先剝下你的頭皮,搭住那你的眼睛,免得你看了害怕。”
李姍姍撕心裂肺的聲音傳來:“悅菱……救命……我錯了……我一輩子給你做牛做馬……不要啊……啊啊……”
這淒厲的聲音讓悅菱忍不住睫毛顫抖。
她突然睜開眼,回過頭來,對著那邊的房間大喊道:“小堂!住手!”她站了起來,冒著可能看到一個血淋淋頭顱的風險,走到了那間房間裏。
隻見李姍姍被綁在牆上,頭頂大約被劃了一刀,滿臉都是一道道的血。水木華堂的刀尖上一點紅,見到悅菱,就收了起來。
“放她下來。”悅菱冷冷地說,聲音裏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威儀。
李姍姍被放下來,重新扔到地上。悅菱隻能看到她被血弄得濕濡的頭發,也不知道她傷得怎麼樣了。
不過水木華堂既然說要剮她幾千到,應該不會那麼快讓她死掉的。
李姍姍匍匐在地上,露出她最卑劣最微小的本來麵目。
悅菱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就放你這樣走,不論是我,還是小堂,都一定不會甘心。你害了太多人,程管家、翊哥哥、馮老師,甚至是你親生母親。我聽說媽媽對你也是非常好,但你最後居然連她也舍得下手。”
“都是我的錯,都是……”李姍姍磕頭如搗蒜,隻求活命。
“既然你知道是你的錯,且這些錯都是無可挽回的,那麼無論如何都要受罰。”悅菱依然冷冷地俯視著她,聲音裏沒有任何的感情,聽起來比水木華堂的聲音還要令人膽寒,“小堂說要對你千刀萬剮,我實在也覺得太殘忍了。直接一刀殺了你,卻又是太便宜你了。”
李姍姍不停點著頭:“是是、太殘忍了,太便宜了……悅菱小姐說得對,太對了……”
“那麼你就自己說吧。你覺得自己應該受到什麼懲罰。即不算太殘忍,又沒那麼便宜了你。”悅菱把處罰的權利交給了李姍姍自己。
李姍姍聽到悅菱這麼說,立刻鬆了一大口氣,幾乎要上前去抱悅菱的腿,卻又被旁邊的手下用手抓住了頭發。
“我、我這輩子都給悅菱小姐做牛做馬,做你的仆人,給你打,給你罵,還伺候你。”李姍姍臉上努力擠出一個惡心的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