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他轉身抓起外套,衝了出去。
“跟著他!”老爺子急忙吩咐徐管家,“多派些人!”
f城的海崖上。
水木雅正斜躺在奧凸不平的崖石上。
手機掉落在原處,已經被碾壓過來的車輪壓碎了。
剛才,就在她正在和水木華堂通話的時候,一輛沙地越野車撞了過來,瞬間將她撞飛。
這是一處較高的海崖,水木雅打著電話,不知不覺順著路走到了岩石之上。這上麵很開闊,可以容得下兩輛車通行。
地麵被海風風化,滿是尖銳的奧凸石塊。
可是李姍姍還是開著車衝了上來。
剛才,她離開後,就急忙去開了這輛車過來,順著水木雅走的方向開過來。一路上,她的心裏還在不斷的鬥爭著,不知道過會兒見了水木雅,到底要怎麼辦。
可是當她看到水木雅正在打著電話時,李姍姍頓時慌亂了。
水木雅在打電話?她在和誰打?又說了些什麼?會不會把有關她的事情全都說出去了?
她嚇得手足冰冷,一時顧不上其它,把油門踩到了底,向著水木雅撞了過去。
水木雅啊的慘叫了一聲,整個人飛了出去。手機落在地上,立刻被李姍姍開著車子壓碎了。
此刻,她躺在地上,隻覺得心髒被人捏住了一般難受,咳嗽了幾聲,鮮血從嘴角流了出來。她抬起頭,看到了此刻眼前的那輛車。
車子裏坐著的,正是那個冒牌貨,李姍姍。
水木雅覺得全身的骨頭都在碎掉,可她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她直不起身子,可眼中銳利的光卻穿過汽車的擋風玻璃,直射到李姍姍的臉上。
“你要殺我……”她說完這句話,又咳出血來,“你……怕我揭穿你……”
此時,水木雅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撞擊,神智反而恢複了清醒。
不僅如此,十八年來,她的頭腦從未如此清醒過。
許多前塵往事,一一在她的腦海之中回放……從當年從牛津回到c市,再到後來和瑜凱奇私奔,再到後來被抓回去,意外懷孕,懷胎十月生下寶寶,再到寶寶出事,自己瘋掉,成天抱著一個布娃娃……
後來,這個姍姍來到水木家,戴著那條項鏈,謊稱是她的女兒。
她意外離家,第一次和長大後且受傷的寶寶重逢,卻又失之交臂。
想到這裏,水木雅突然明白了所有的事,她指著李姍姍:“你,是你害了我的女兒,然後搶走她的項鏈,到水木家來冒充她的,對不對?”
她的聲音傳到李姍姍的耳中,立刻令她慌亂不已。
不好了,水木雅已經重新恢複了神智,並且,她好像什麼都知道了。不行了,她已經別無選擇了。
水木家的榮華富貴,是那麼的誘人。
更何況,如果她的身份被揭穿,那麼她一定會被送到監獄裏去的。
不,她是水木家的千金,不可能再把這個位置讓給別的人,尤其是讓給悅菱!
李姍姍心一橫,又一踩油門,狠狠地朝水木雅撞了過去。
“媽媽,對不起了!”她大叫著,流下了虛偽的眼淚。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殺人了。
第一次,是殺自己的母親,第二次,還是殺自己的母親。
她的腦海裏,浮現了水木雅溫柔的笑容,她曾經親昵的喚著她的名字,抱著她,給予她全部的愛。
可是,可是為什麼……媽媽你要恢複神智呢?為什麼你要認出我不是你的女兒呢?
為什麼要逼我殺你呢?
媽媽,我最好的媽媽,最喜歡的媽媽,對不起了……媽媽……如果你隻想做悅菱的媽媽,那我隻好把油門踩到底,隻好……送你去死了!
轟的一聲巨響,一個巨浪打在岩石上,再度擊得粉身碎骨。
悅菱渾身一顫,抬起頭來。
耳邊是小麥尖利的哭聲。
“怎麼了?”她急忙撐起身子,“小麥怎麼了?”
方才,醫生為小麥做檢查,她則靠在醫院的椅子上,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一個接一個的巨浪打過來,要把她埋葬,她的耳邊,是一個女人淒然的哭聲。
“寶寶……寶寶你在哪裏……媽媽找你找得好苦……寶寶……”
她覺得渾身冰冷,呼吸難受,最後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病房裏傳來小麥的哭聲,而她發現自己正對著一個空調出風口,裏麵強勁的冷風吹過來。
原來夢裏女人的哭聲是小麥在哭啊,海水的冰涼也是空調吹冷風導致的。
她揉了揉睡麻的腿,走進了病房,隻見好幾個護士連同瑜顏墨都一起按著小麥,不準他亂動。
“怎麼了?”悅菱見狀,大吃一驚。
瑜顏墨抬眼看了她一下,手依然按著小麥的肩膀,防止他亂動。
另一位按著小麥腿的護士對悅菱解釋道:“你家寶寶不肯打點滴,我們隻有按著他。”
小麥哭得聲嘶力竭地,同時被幾個人按著,還力圖掙紮。
“小麥乖,”悅菱急忙上前去,想要撫摸他的額頭。無奈同時幾個護士,把小麥圍得水泄不通。她隻有隔著他們安撫他,“小麥說過不怕針的啊,小麥乖,紮一下針針,立刻就不生病了哦。”
小麥聽到悅菱的聲音,哭得更大聲了:“媽咪……媽咪……”
“小麥說過很勇敢的啊。”悅菱聽到他這樣淒慘的哭叫,心都要碎了。
“小麥勇敢……”小麥邊哭著,“小麥沒有怕……”
他這麼“自欺欺人”的表現,讓瑜顏墨都忍不住笑起來。
護士長總算把針紮到了小麥的手背上,順帶綁了一個小盒子在他的手心裏,防止他捏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