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半夜。
霜月桂樹,玉露涼風。
依稀見到,金翠樓台,鶴唳輕鳴,紅葉入水,煙雲四起。
景幼南持劍在手,縱聲長嘯,丹煞之力自鹵門冒出,須臾如水光一般,自上而下,覆蓋下來,風雨不透。
“去,”
景幼南口吐真言,丹煞之力源源不斷地湧入到火苗中,三陽焚心火登時大漲,火光衝霄而起,把周圍的群山都映照成赤色。
“這,這,這,”
司馬炎連說話都結巴起來,喃喃道,“他還嫌死地不夠慘,要火上澆油?”
就是端坐在玉輦上的公主閆秀君都露出訝然之色,不明白對方是發什麼瘋。
“起,”
景幼南玄功運轉,丹力相繼,三陽焚心火節節拔高,隻是不到半個呼吸,就到了巔峰。
“繼續,”
景幼南嘴角勾了勾,要是其他人燃燒如此丹煞之力,恐怕已經丹田枯竭,但他丹成一品,自然沒有顧慮,繼續加大灌注。
轟隆,
俗話說,盛極而衰,三陽焚心火如同吃撐了一般,剛剛到達巔峰,就以一種令人瞠目結舌的速度跌落。
遠遠看去,依然是赤焰百裏,但已經沒了原本的陽氣不絕,火焰不熄的霸道和難纏。
“這,這,這,”
司馬炎又結巴了,瞠目結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以往修士沾上三元焚心火,無不是收斂丹煞之力,免得火上澆油,讓焚心之火大盛,從而一發不可收拾。
像景幼南這樣硬生生用丹煞之力把三陽焚心火喂到撐過頭,從而失去銳氣的,真是想都想不到。
這不僅需要魄力,需要決斷,更需要雄渾到極點的丹煞之力作支撐。
“哈哈,”
景幼南撫冠而出,法衣一擺,三陽焚心火如同喝飽了血的蚊子一樣,沒有了攻擊性,刷刷落地。
“殺,”
景幼南手托大五行化生葫蘆,輕輕一搖,一道道的劍氣自葫蘆口冒出,上了中天,然後自發吸收虛空中的庚金之氣,交織縱橫,彌漫成網。
嗡嗡嗡,
劍網成型,殺伐之音充塞空間,令人膽戰心驚。
“五行輪轉,”
景幼南再施展道術,劍網上先是赤火百裏,然後是黑水彌漫,再次是森森青竹,繼而刀兵白氣,最後歸於雍容玄黃。
五彩五行,一種玄妙的力量降臨,封鎖天地,鎮壓八荒。
“不好,”
司馬炎隻覺得自己的皮膚被劍氣中的殺意一激,登時起了一層疙瘩,他不敢怠慢,張手一搖,一個巴掌大小的石碑自袖中飛出,迎風而漲,上麵交織花紋,演繹山河大地,花鳥魚蟲,社稷百姓。
哢嚓,哢嚓,哢嚓,
數以千百的劍氣砍在山河碑上,瞬間就傳來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一道道驚心的裂縫蔓延,仿佛山河碑隨時會破裂。
“不好,”
司馬炎麵色一刹那間慘白的嚇人,三陽焚心火威能驚人,陽火不絕,火焰不滅,但是這一神通激發之後,會有一定的後遺症,使得肉身暫時處於虛弱狀態。
往常時候,三陽焚心火一出,都是大勝而歸,這樣的副作用和後遺症自然不怕,但這次是頭一次焚心火無功而返,司馬炎馬上就感到神通的反噬之力是如何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