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香蘭馥鬱,嫩竹新栽,彎彎曲曲間顯出半截溪水,石色玉潤光澤,秀氣涓涓。
景幼南拎著肉呼呼胖嘟嘟的人參女,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它小胳膊上的花紋,看的很入神。
輪回轉生蓮上的蓮葉自成符籙,但那種原汁原味的卻太過深奧複雜,看一會就頭暈目眩,倒是人參女身上的這個簡縮般的,他倒是看出了幾分玄妙,若有所得。
看到高興處,他簡直要忍不住手舞足蹈,哈哈大笑,這種天然生成的符文,蘊含著天地之間最為深沉的規則力量,即使能領悟半點,對以後都有說不盡的好處。
這樣一來,可是苦了人參女。
小家夥被連續翻來翻去地查看,一會頭上腳下,一會腳上頭下,不一會就頭暈眼花,兩眼冒金星。可是它吃的苦頭多,敢怒不敢言,隻能竭力忍受,像個木偶般任憑擺布。
足足半個時辰後,小家夥終於受不了了,它握緊拳頭,張開小口,咿咿呀呀叫了起來。
尖銳的叫聲把景幼南從入神中驚醒過來,他皺了皺眉頭,把人參女放到地上,揮手讓它趕緊走開。
人參女如蒙大赦,滴溜溜一轉,就鑽進地裏,跑的遠遠的。
“真是玄妙的符文,天地大道啊,”
景幼南負手踱起步子,一邊走,一邊感歎,人參女胳膊上的花紋帶給他很大的感觸,那種涉及到生死輪回的法則之妙,讓人沉醉不已。
不由得,他想起了自己修煉的太妙法目,如果把這門道術修煉到高深的境界,就可以從花紋中感悟到更多的玄妙,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朦朦朧朧,一知半解。
“說起來,人參女這樣的天生靈物,也是有趣,”
景幼南雙目一凝,透過龍角海螺的層層空間,清晰地看到躲得遠遠的人參女很快地歡樂起來,正咯咯笑著,揚起肉呼呼的小手,跑來跑去地撲蝴蝶。
細細看去,它胳膊上的花紋蕩起肉眼難見的光暈,環繞周身,形成一種奇怪的立場,接引天地之間的力量。
對於人參女,靈芝娃這樣的天生靈物,典籍上通常是幾筆帶過,很少有記載,經過這一個多月的相處,景幼南也有了幾點的心得。
一來,對這樣的天生靈物,割肉放血是最下等的選擇,看朱雲澤和周真真對待靈芝娃娃的樣子,持續下去,肯定會傷了它的根基,到時候後悔不跌。
二來,人參女和靈芝娃天賦異稟,可以比肩最頂尖的藥草師,由它們來照看靈草藥芝,一定是事倍功半,閉著眼就能得到源源不斷的上年份的靈草藥芝供應。
三來,人參女這樣的天生靈物,是可以成長的,而且與天地間稀有的靈草靈木能產生一種常人難以理解的聯係,相互促進,共同進步。
四來,小東西的智商真是固定了,隻相當於二三歲的孩子,這一點,恐怕以後也不會改變。
“真是不知道該說這小東西純真無邪,還是混混沌沌了?”
景幼南歎息一聲,最後看了眼撲蝴蝶累了,躺在花樹下正在打著小呼嚕沉睡的人參女,長袖一甩,轉身離開。
天地萬物,各有各的緣法,子非魚,不知魚之樂。
化而為靈,卻身是靈藥,注定了靈芝娃人參女要多災多難,劫數重重,也許隻有這樣單純如白紙,懵懵懂懂,才能活的長遠。
出了龍角海螺,景幼南站在白鯉湖邊,山風吹皺一池碧水,看金鱗伏波,漣漪一圈圈蕩開,景色殊麗。
不過,景幼南的劍眉很快軒了起來,他擰身朝向東南方,雙目神光暴漲,冷冷地道,“真是不知死活。”
時候不大,就聽一聲嘹亮的號角聲響起,天際盡頭,烏雲翻卷,濁浪排空,磅礴的雲氣正中間垂下一角飛宮,數不盡的符文流轉,化為金烏,火鳳,麒麟,天龍等等神獸虛影,吞雲吐霧,氣象萬千。
一道金橋從天宮上飛出,如長虹般紮在白鯉湖旁,十幾個人人影順著金橋魚貫而下,個個羽衣高冠,氣勢不凡。
當先的青年身高九尺,麵如冠玉,走動之間,身上的赤焰火龍袍泛起濃烈的寶光,格外刺眼。
站定之後,青年居高臨下地望向景幼南,用一種高傲的語氣道,“景幼南,把席玉妍道友交出來,不然的話,讓你好看。”
景幼南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嘲熱諷道,“嘿,看來賀閔柔和盧秋月的能耐不小啊,這麼快就找來了一群替死鬼。”
他早知道金文大世界的一行人不會善罷甘休,以前是由大修士鍾如海在,他們忌憚不敢動手,現在見自己落單了,就全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