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晚雲漸收,琉璃天光傾灑下來,天馬嶺沐浴紅霞,宛如天馬橫臥,美輪美奐。
記得當時花間派一名真人目睹如斯景象,隨口誦道,天馬嶺,仙人遺馬,山神藏之。
天馬嶺,真的像從天而降,從不屬於凡塵。
屈傅博負手站在半山腰,凝視遠方。
他身材頎長,體型偏瘦,相貌隻能夠算中等,但配上片塵不染的白衣,在身後疏離的竹林映襯下,卻自有一種瘦雪霜姿的孤傲出塵氣息。
能以不到十八歲的年齡就晉升洞玄派真傳弟子,並牢牢站住跟腳,屈傅博自然不像他麵貌一樣普通。
實際上,今年堪堪二十歲的他,是洞玄屈家年輕一輩的最大發現,家族中不少老輩人對他頗為欣賞,希望五年或十年後,可以角逐宗內的十大弟子席位。
洞玄派作為玄門十宗之一,其宗內的十大弟子乃是真傳弟子中的最頂尖存在,在宗內的地位,遠遠高於一般的執事長老,已經可以在宗內發出自己的聲音,是真正的實權派。
玄門中的掌教和太上長老,都當選過十大弟子,由此可知,屈傅博是何等厲害的角色,屈家又是對他如何寄予厚望。
“嘻嘻,屈師兄,等得著急了吧?”
清脆的女音響起,戴淑嬌雙腿一撇,從金瞳鶴上翩然落下,簡單的黑白武士服裹身,曲線玲瓏,神采飛揚。
“我也是剛到。”
屈傅博微微一笑,目光卻落在與戴淑嬌並排的貝媛身上,開口道,“貝師妹也來了啊。”
“嗯,讓屈師兄久等了。”
貝媛粉麵通紅,對於屈傅博火辣辣的目光,依然有些羞澀。
“哼,不然我們兩個早就到了,都冤那個可惡的家夥。”
一聽這話,戴淑嬌火氣就上來了,她本來就是小辣椒的性子,不高興就說出來。
“什麼人惹我們戴家大小姐生氣了?”
屈傅博笑著問道,屈家和戴家算得上世交,他跟戴淑嬌並不陌生。
“一個非常可惡的家夥。”
戴淑嬌可是個記仇的小女人,在她口中,景幼南簡直就成了個十惡不赦,徹頭徹尾的壞蛋。
屈傅博一開始是麵上帶笑地聽著,慢慢地他麵色凝重起來,好一會才開口道,“這麼說來,你碰到的那個少年應該是太一宗參加試煉的弟子了。”
太一宗作為玄門之首,每三年一次的門派大比不光是牽扯到門內的各大勢力,就是整個玄門也暗自關注,這就是玄門領袖的影響所在。
屈傅博作為有著野心的洞玄派真傳弟子,對於這樣的消息尤其關注,特別是太一宗這次的門中大比競爭之激烈,百年一遇,他就不可能忽視。
正因為如此,屈傅博比戴淑嬌兩人清楚,能進入太一門第二輪,道玄元古洞中進行試煉的弟子,基本上都是實力強橫,背景深厚,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狠角色。
與這樣的人結仇,不是好事。
戴淑嬌哼了一聲,卻不在乎,道,“一個太一宗弟子而已,又不是真人門下的資深真傳,他想找我麻煩,也不夠格。”
“說的也是。”
屈傅博點點頭,這次太一門的真傳之位競爭實在是激烈,對方也不一定能晉升真傳弟子。隻要上不了真傳,得不到門派培養,就完全沒有威脅。
一旁的貝媛聽到門派大比,美眸閃了閃,開口道,“屈師兄,聽說軒轅家的天才軒轅徹也參加了此次太一宗門派大比?”
“軒轅徹?”
戴淑嬌驚呼一聲,顯然,這個名字代表的分量即使她都無法輕視。
“是啊,”
屈傅博答應一聲,猶豫了片刻道,“半個時辰前,我還在古洞中見過他一麵,果真是日角龍顏,重嶽虎顧,有一種天生威嚴,讓人不敢直視。”
“真的有這麼厲害?”
貝媛輕掩紅唇,俏臉滿是驚訝之色。她剛才出口詢問,主要是家中的一名長輩見過軒轅徹後,回到家族就讚歎不已,連連感慨道,生子當如軒轅徹。
這位長輩在家族中逢人就講,軒轅徹前途不可限量,將來必然會成就一番霸主偉業。
她一直是以為言過其實,現在聽了自己的屈師兄的話,才知道,這個一直背負盛名的天才,真的能強大到讓很多同齡人絕望。
“現在厲害,以後也不一定能有大成就的,夭折的天才還會少嗎?”
戴淑嬌卻不以為然,她最佩服的是人是宗門渡真殿的大長老,據說這位長老天資一般,當年在十大弟子之中都是排在最末尾,很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