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四周正好無人,沿著院牆溜達的陳妙真暗運內息,噌的一下竄上院牆,跳入一處樹叢之中。
小子,你這又是何必呢?
已經接到密令的隊正,遠遠看到陳妙真竟然跳進一叢矮樹,無可奈何地笑了笑。
這鬆吹苑中倒真是別有洞天,外麵看起來樓閣之間鱗次櫛比,進來以後才發現處處景致各異,院院曲徑通幽。其間不乏瓊林玉樹貝闕珠宮,也隨處可見瑤塘綠水茂林深篁。
現在問題來了,陸篆愁究竟住在哪裏呢?小道士可不敢隨意亂闖。所幸這鬆吹苑裏的人大都是腳步匆匆,對旁人視若無睹。偶爾有小廝和侍女路過,都未曾留意過自己。
既來之則安之,陳妙真稍稍放下心來,順著回廊向前走去。
過了月門,是一座精致典雅的樓閣,樓閣四麵雕梁畫棟精美絕倫。簷楞處貼著一副楹聯,楹聯上寫著“鬆窗霜月白,相對誦黃庭”,筆法倒是雋秀而不失大氣。
閣樓簷下的木棧上擺著一張紫檀貴妃榻,旁邊的香爐裏正悠悠燃著一抹沉香,可見這裏的主人也是隨心所欲慣了。
挑廊下的幾根枝頭上,梅子紅得正好。陳妙真咂了咂嘴,看到四下無人,便偷偷摸摸地爬上了木棧。
小道士踮起腳,指尖離那梅子總是差上寸許,無奈隻能輕輕一跳,可又失去了準頭。
“左邊,左邊去點。”一個聲音在背後指點著。
聽到熟悉的聲音,小道士下意識地回過頭,一個謝字還沒說出口,突然麵露驚恐。
腳跟不點地,贏得一身愁,不是冤家不聚頭。
竟然在這裏遇到昨晚上的那個瘋女人!這女人看起來極美,可心狠手辣,帶著兩個更加凶殘的嬤嬤為非作歹。可惜自己力有不逮,最終...惡霸戰勝了忠良。可最最最可惡的是,這女人還逼著自己結了她那碗涼粉錢。
白月染嗤笑道:“陳妙真,你這算什麼?自投羅網?”
陳妙真左右看了看,沒見到兩個嬤嬤,稍稍有了些底氣,說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怎麼在這裏?我當然要在這裏,這處樓閣可是我的。你也不用再看了,人在裏麵呢。”白月染冷笑幾聲,拍了拍手,兩個嬤嬤從閣樓裏走了出來。
陳妙真色厲內荏道:“你...你想怎樣?”
“也不想怎麼樣...就是在想是斬掉雙手好呢,還是挖去雙眼好呢?”白月染妖嬈一笑。
陳妙真咬牙切齒地說道:“你!你這個...”。
“住口。”陳妙真話沒說完,便被白月染冷聲打斷。
白月染走到挑廊下,伸出玉手摘下枝頭的梅子。
“今天沒功夫與你這賊眉鼠眼的小子胡鬧,你要找的人在那邊,現在給我滾蛋,立刻馬上!”
白月染把幾顆梅子放在陳妙真手中,一指側門。
...
陳妙真灰溜溜地走在林蔭之間,不得不說這鬆吹苑確實很大。
這女人怎麼知道自己要找誰?為什麼自己的事好像她都知道?她究竟是誰?陳妙真回想著剛才的一幕,隨手把梅子放進嘴裏一咬。
呸~真酸!怪不得如此大方...
又走過兩扇月門,竟然真的看見了陸篆愁。
這毛孩子雙手被捆,躺在一處閣樓的屋簷下,毫無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