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很小是因為他沒有鑰匙,對於病人而言,醫院裏麵可以自由活動的區域可謂是小的可憐,而對於有了醫生鑰匙的人而言,這家醫院才展現出它的全貌。
就像是玩地牢闖關遊戲,有些時候就得找到鑰匙來解開地牢隱藏的部分,否則你就通不了關。
蘇夜本來想試試能不能把病人床上的被褥做根繩子,然後從五樓順下去,這樣自己既能脫離這攤渾水,又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裏得到自由。
一舉兩得的設想很好,但是顯然留給蘇夜這堆鑰匙的人也注意到了這點,那麼一大串鑰匙,總共看起來足有三四十把,愣是一把打開五樓的鑰匙都沒有。
不信邪的蘇夜再門口站了半天,又挨個插鎖扣去實驗,發現,嗯,行吧,是自己想多了。
安排的小手都明晃晃的拍到了自己的臉上,怎麼可能讓自己說走就走呢?
五樓的盡頭很是黑暗,很難想象,在這烈日當空的正午,在這個醫院裏麵還有如此漆黑如夜晚的地方。
不說伸手不見五指,但也差不多了。
往裏麵越走越深,也越走越黑,就像是沿著某個巨大的食肉動物的食道進發,即將消融在這黑暗內。
這條道很長,長的甚至都超出了這個醫院的範圍。
剛開始還能借助岔路口那一點點的亮光看清兩側,再後來就隻剩下了最純粹的黑暗。
遠處那個光,就像是一個小白點,忽明忽暗,非常脆弱,宛若燃燒至底端的蠟燭,無聲搖曳,無言泣訴。
此時對於蘇夜來說,要不要繼續向前成了一個難題。
向前,也許下一步就撞到了牆,向後退,眼瞅著自己走了那麼多步還真是略有不甘心。
想了想,既然知道人家留自己一名是由其他用途,那自己就得配合,既然得配合......那就去吧。
能從那件事裏麵活下來,本就是撿來的命,造吧。
懷揣著這種大無畏的精神,蘇夜開始給自己加油打氣,一步一步的向前挪動。
這裏靜悄悄的,仿佛時間的流逝都被這黑暗無情吞噬。
一步,
又一步。
又不知道挪了多長的距離,他的耳邊突然出現了一聲慘叫,相當刺耳與突兀。
蘇夜下了一個激靈,隨後向著聲源的地方摸去,沒多遠,隨後便“咚”的一聲,撞到了牆壁上,手骨和石頭的交鋒,很顯然石頭贏了。
手被撞得生疼,但是蘇夜卻一點沒關心,隻是摳了摳耳朵:“剛剛,那是錯覺嗎?”
那一聲慘叫是如此的清晰....和虛幻。
就像是在夢境中的慘嚎,在腦海中深刻而又模糊。
明明是剛剛發生的事情,卻又遙遠的,讓人追憶都難以追憶。
那好像是一個女人的叫喊,淒厲至極,仿佛就印在腦海中揮之不散,卻又完完全全想不起來。
是我忘了什麼嗎?
還是誰,讓我忘記了什麼?
他下意識的往前邁了一大步,而身後卻傳來了一聲悶響,像是有人用布條在空氣中兜了一個空。
他繼續走,
繼續走。
像是失了魂,又像是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步履開始有些顫抖。
眼前漸漸又了光,但是很是模糊。
像是一個人在黑暗中點了一根香煙,煙氣嫋嫋中,煙頭的光芒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