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萬空額,他上報五萬,那餘下的三萬空額就歸自己吃了,朝廷減少開支,自己得利,兩全其美。
談完審計空額的事情,父子倆把話題轉到白龍王身上,梁子是結下了,老實說他們還真不太敢動手報複。
王堅給朝廷的奏折上寫的清楚,神龍出水,天佑大宋,又是呼風喚雨下甘霖,又是天降霹雷砸望樓,手段相當了得。
如果對麵是個功勳卓著的統兵大將,馬千有一百種方法栽贓陷害,可人家是龍神,和你不一個體係,你根本沒有抓手去用力,如果玩硬的話,那就是自尋死路,人家分分鍾弄死你,拍拍屁股回龍宮。
壞人分兩種,低智商的蠢壞蛋,一根筋沒腦子,全憑動物本能辦事,被壓製羞辱了就一定要找回場子,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無所謂,於是就成了主角打野時刷的怪。
還有一種是高智商的奸人,明白實力差距,懂得以退為進,求同存異,馬千就是這種人。
白龍王就等於是加強版的本地豪強,身為外來官員,如果不能快刀亂麻,就隻能沆瀣一氣。
“備一份厚禮,擇日派人登門賠罪。”馬千沉吟道。
“爹,您是朝廷命官啊,是三品知州啊,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潭龍王。”馬伯求還是轉不過這個彎。
宋朝的官銜體係繁雜,品級歸品級,決定實權大小的是差遣,馬千的差遣是知州,掌握了一個州的軍政大權,整個大宋也不過一百來個州府而已,但天下的江河湖海可就多了,東海龍王那是等同於帝王的存在,江龍王就是諸侯,比如洞庭湖,太湖那般大的湖龍王就是節度使,尋常小河溝,小水潭,甚至一口井的龍王,就隻能相當於村長,裏正,地保。
馬伯求認為,白龍王充其量就是個地保。
……
劉驍站在田埂上視察開墾情況,龍潭村上千號人全部在田地裏勞作,無一例外,就算是殘疾人也要負責做飯燒水的後勤工作,慘烈戰鬥之後的野地因為浸染了人的血肉而變得異常肥沃,這一季種下的不管是什麼作物,都會有一個好收成。
開墾基本靠人力,大牲口極少,隻有一頭水牛和三匹蒙古馬,這三匹母馬是繳獲的蒙古軍戰馬,蒙古人行軍時喝馬奶,現擠現喝,一個兵配三五匹馬,機動性極強,蒙古馬吃苦耐勞,能打仗也能幹活,是性價比最高的馬。
現在是秋季,不能再種水稻,劉驍計劃種一季麥子和土豆紅薯玉米等高產作物,先把口糧問題解決,有飯吃是第一位的,其次才是發展經濟。
赤日炎炎,一個少年撐著遮陽傘幫白龍王擋著陽光,身旁站著童子和丫鬟,抱弓箭的抱弓箭,捧水壺的捧水壺,胡懋林和於老大各持地圖卷軸的一端展開,任劉驍指點江山。
“一萬畝地太少,過江去擴地,把能買的,能圈的地都搞來。”劉驍宏圖大展,抱負遠大。
“主公,賬上沒錢。”胡懋林給他潑了一瓢冷水。
龍潭寨的財政情況一塌糊塗,可以說一錢都沒有。
劉驍倒是帶來一堆大大小小的銀錠子,但那是他的私房錢,不是公戶裏的錢,而且銀子並不是官方通用的貨幣,用於大額支付或者行賄可以,但不能拿來發工資,經濟要想良性運轉起來,就必須有與之配套的流通貨幣。
得拿銀子去換一批銅錢來用才行。
劉驍忽然想到了什麼,他費盡心機在這邊忙乎,可不是為了扶貧啊,這邊充其量算是自己的殖民地,從這邊弄錢回自己的時空才是正路,怎麼能反著來呢。
目前來看,這邊的資源少得可憐,黃金玉器不好搞,物字畫也離得太遠,唯一堪用的就是自然資源,珍稀木材,
他腦海裏閃過夜市攤點的首飾櫃,那些琳琅滿目的人造廉價首飾造型別致,做工精美,唯一不足的是材質廉價,什麼鍍金,鋅合金,塑料,人工合成寶石。
“珍珠,寶石,首飾這些玩意,在臨安有市場麼?”劉驍問胡懋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