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馮雨詩匆匆走出,他象沒看見她們母女一樣,從她們身旁匆匆走過。
柱英說:“爸!等我一下!”她又對媽媽說,“媽,我走了。”
他們都走了,這寬敞的大宅裏隻留下了柱英媽媽,她怔怔地坐在廚房的椅子上,圍裙沒摘,手裏還拿著抹布……
當柱英放學回來時,媽媽對她說:“柱英,咱們走!”
柱英不解地問:“走?去哪?”
媽媽:“回家。”
柱英更不解地問:“回家?!哪個家?”在她的記憶裏,家在大橋下,在胡同牆角,在施工工地的水泥管子裏……現在還要回那裏去?
媽媽把裝好的包拎過來平靜地說:“咱們回老家。”
柱英似乎明白媽媽的意思了,她說:“為什麼?我還要上學呢!”
媽媽挎上包說:“學不要上了……我們不能在這兒讓別人玩弄!”
柱英一聽這話,她笑了,並說:“誰玩誰呀?媽你說啥呢?”
媽媽見女兒笑,便生氣了:“你這孩子!聽話,走,咱們娘倆不是他的玩物,離開這兒,走!”
柱英明白媽媽為什麼要走了,她開導媽媽說:“媽!誰是玩物?他是!他是咱娘倆的玩物!你真是的……”
媽媽驚訝地望著女兒,這個十七歲的孩子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令她不敢相信這是自己養的女兒,她氣極了,罵道:“你這丫頭,啥時學得這樣不要臉!”她挎上包說,“那好!你不走,我走!你就在這玩吧!死丫頭!”她說著已走出門去。
柱英追了上去,拉著媽媽說:“媽,不要走……”
媽媽推開女兒,自己頭也不回地走了。
柱英趕緊回屋給“爸爸”打電話。
馮雨詩很沉著,他告訴柱英在火車站會合。
柱英到了火車站,遠遠見“爸爸”的專車停在那裏,她小跑著過去,見車裏並沒有“爸爸”。司機老郭叔叔說:“你爸開會沒空出來,讓我把這個給你。”他遞給柱英一個信封,裏麵是一遝鈔票。柱英明白這“老爸”的意思了。她拿過信封,追到檢票口,見到媽媽,這是與自己相依為命的媽媽呀!多少年的風裏雨裏,每吃一口東西她都要先給女兒,為了女兒她吃盡千辛萬苦,如今她卻要與女兒分離……柱英此時見到媽媽,心頭一酸,淚水象斷錢的珠子一樣滾落……
媽媽雙眼已哭得如爛桃,她見了女兒追來,想躲無處躲,不知如何是好。柱英抱著媽媽,哽咽說不上一句話。她將裝有錢的信封塞給媽媽……
車站的檢票員在催促,媽媽推開女兒,自己大步地朝站裏走去,頭也不回一下。
柱英喊:“媽——”
媽媽迅速地回望了一下,便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裏……
媽媽走了,柱英心上若有所失。
晚上,她正在燈下學習。“爸爸”輕輕走進來……
柱英抬頭:“爸,我要高考了。”
馮雨詩摟過她並說:“沒關係。爸保你能上大學就是了。”他說著抱起柱英,走進臥房,就是那間曾與柱英媽上chuang的臥房……(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