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林雨苗笑了,他還兩開嗓子,對著山崖高喊:“喂,癟犢子們看好了,老子給你點個大炮仗,送你們歡歡喜喜上西天——”
“轟——”大炮在水邊炸響,那邊的船雖然已經遠離,並無危險,還是下了一大跳。
對麵山崖上,足有一刻鍾的沉默,忽然淩亂地射下一片飛箭,他們這是氣壞了,卻又不敢露頭,隻能這樣泄憤。
慕容博對著燕然翹起大拇指:“還是你厲害,弄出這麼個大殺器。”
燕然可沒心情和他開玩笑,而是低聲命令:“你睡會兒,若有情況,我叫醒你。”
“不不,你歇會兒,我不困。”
燕然瞪了他一眼:”兩夜一天,你才睡了一個多時辰,你想累死,如了壞蛋的心意,我絕不幹涉。”
慕容博縮了一下腦袋,樣子委屈又可憐,嘴裏嘟囔道:“睡就睡,你別這麼凶。”
心安沒想到,平日裏走路恨不能橫著行的公子,在杜姑娘麵前跟個麵團似的,要圓就圓,要扁就扁,聽話地不得了。
慕容博真困了,倒在地堡的木板床上,便打起了鼾聲,肚子餓得咕咕的,居然也沒醒。
燕然他們的糧食,多數被燒了,地堡裏隻有搶出的幾袋米麵,最多隻夠吃一天的。
援軍怎麼還不來呢?
以威遠侯的縝密,附近應該埋伏有眼線,聽到這邊忽然不斷放炮,肯定會發現被包圍了,慕容博說,上了岸,隻有二百多裏路,他哪怕徒步送信,也該到了。
燕然猜想的不錯,信息是送了出去,可是京城的局勢,卻是千鈞一發。
就在四天前,皇帝忽然哀歎自己一生居於深宮,沒見過外麵的世界,非要去城外的皇家園林去逛逛,梁閣老心懷不善,不顧群臣反對,一力攛掇,竟然真的和一群大臣,帶著皇帝出了京城。
威遠侯一路上苦苦相勸,嘉佑帝似乎也受不了路途顛簸,便改了主意,他讓梁閣老帶著其餘大臣過去,威遠侯陪他回京。
梁閣老縱然千般不願,當著一眾大臣的麵,也不得不接受這樣的旨意,但他派人跟著皇帝,名義是保護,其實是監視。
嘉佑帝出京也就二十多裏路,梁閣老料想他們玩不出什麼花招,誰知威遠侯和皇帝卻憑空消失了,連監視衛隊也沒了影子。
梁閣老本就無心遊玩,接到消息立刻回京,卻發現自己中了皇上的圈套——京城外,有人攻打西山大營,他那負責宮廷護衛的兒子,也不知所蹤。
就在梁閣老焦躁異常時,他在京城埋伏的眼線報告,有人悄悄去了白湖。
派去白湖的人很快送回信息,白湖半月島的水匪不見了,那裏換了人。
梁炳輝立刻懷疑皇帝被藏到了半月島,他矯詔五城兵馬司,讓統領帶人來剿匪。
誰也沒想到,慕容博這次耍二,竟然擾亂了梁炳輝的視線,幫了皇上大忙,不然梁閣老在京城,挖地三尺地找皇上,嘉佑帝不知多危險。
可惜,這麼大的功勞,事後沒有一個人提起,慕容博還被老爹狠削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