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島危機的消息送給了威遠侯世子慕容玨,他當時心如火焚,京城的局勢太亂,各方勢力的角逐,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他沒法調到援軍,原本準備對付五城兵馬司的人,還都護著皇帝呢,誰也不敢冒險把那裏的人調開。
實在沒有辦法,慕容玨把信轉給了衛國公。
衛國公化整為零,從西疆秘密帶來八千人馬,再加上威遠侯暗地裏培養的,總共不到一萬五,就算有大炮火銃助陣,可要對付十萬京城守軍,也是捉襟見肘。
“父親,劉唐一直反對梁炳輝專權,我們剛一包圍西山大營,他便帶著人馬來投奔,應該是靠得住的,我和他在這裏,你帶人去救燕然吧。”
衛國公此刻心如刀絞,當年為了二皇子,他犧牲了小女兒豐娘,難道,現在他還能再放棄外孫女嗎?事情過後,他如何麵對小女兒的淚眼呢?
可在這關鍵的時刻,他若是離開,萬一讓西山大營的梁炳權突圍成功,千秋功業毀於一旦,他對不起的,可就不是一個兩個人。
衛國公急得團團轉,猛然間想起一個人來:“鄭義,你快點回家,和你娘到五棵鬆胡同走一趟。”
鄭義不知道五棵鬆胡同裏住的誰,但他聽慣了外公指揮,立刻便騎上馬,帶了十來個人進了城。
燕然的姨母,鄭夫人就住在剛進城門的一座大雜院裏,聽了兒子的話,稍事收拾,便坐上馬車出發了。
五棵鬆胡同,住的是翰林院的賈掌院,鄭義說是給賈大爺送信的,那門子看了一眼信封,立刻便進去通報了。
賈大爺和胡三爺正在書房商量事兒,看了來信,緊皺眉頭。
胡三爺問:“什麼事?很麻煩?”
賈大爺把信遞過去,胡三爺看了一遍,站起來:“這孩子我認識,難得的好娃兒,你在這裏坐鎮,我去去就來。”
“不行,你不能去冒險。”
胡三爺看看賈大爺:“除了我是閑的,還有誰呢?你嗎?”
“可是剩下的那點力量,是怕事有不諧,留給你保命的。”
“這個時候,哪裏顧得了那麼多?不管事成與否,我也不能讓人指著脊梁罵。”
賈大爺氣得捶床,他的腿受傷了,現在坐起來都堅持不了多久。
胡三爺走出賈家,看到薑麥子吃了一驚:“你怎麼也來了?”
“那是我外甥女。”
“那,一起去吧。”
胡三爺出了京,一路走一路叫人,到了白湖邊,已經有四五百人,鄭義從小練武,一看就知道,這些打扮普通,在人群裏根本不起眼的人,個個身手都不錯。
胡三爺來到白湖邊上,找到一個小漁村的裏正,這個老頭走路都顫巍巍的,卻有極強的號召力,半個時辰就召集到上百漁民,那些人一句多餘話也沒有,毫不猶豫為胡三爺他們撐船。
燕然對這些茫然無知,她讓人舉著石盾做保護,在外麵做了早飯,大家填飽肚子,困意湧了上來,早晨睡了的剛好起來吃飯,輪他們這一班睡覺。
燕然太不放心慕容博,盡管眼睛澀得睜不開,依然無法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