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辰身世飄零,吃夠了苦頭,他見杜仲德善良醇厚,學識淵博,豐娘也賢惠大度,便自動寫了投靠書,願意入杜家門下為奴。
杜仲德也喜歡楊辰為人機警,敏捷幹練,便接受了他的心意。
這種自動投靠的人,主人家一般都不把他們當下人的,安排事務,也多是管事、助手幕僚之類,豐娘安排楊小強給兒子做小廝,不僅吃飽穿暖,還有書讀。
楊辰放心地把兒子交給豐娘,護送杜仲德去京城考試。
說來也巧,一家人送到村口,又碰上了杜伯儉從府城回來。看到楊辰,他的瞳孔猛然一縮,沒想到,楊辰竟然會投靠杜仲德。
杜伯儉一時又氣又恨又怕,以前還強撐著和杜仲德打招呼,這回,縮在牛車裏連麵兒都不敢露,一路上都在想辦法,怎樣害杜仲德一下,可惜他實在不夠聰明,絞盡腦汁也沒有招兒。
胡家莊的百姓,沒有不羨慕杜家日子紅火的,丁氏和徐氏悄悄過來瞧了瞧,心裏特別不忿,但不忿有什麼用?東杜那邊,現在和她們,連一個本家都不是,她們的手,也伸不過去。
黃氏和丁氏現在天天吵架,每次她都罵丁氏有眼無珠:“若不是刻薄寡恩,我和豐氏還是妯娌,男人也不會死,現在還能跟著嫂子享福。”
丁氏氣得讓黃氏:“滾!”
“滾?你讓我滾我就滾啊,美得你,你兒子當年八抬大轎把我接了來,現在,這兒就是我的家。”
丁氏氣得大罵:“連個兒子都沒給我兒留下,還想賴我家,滾,滾,滾——”
“我偏不,哼,若不是你心腸毒辣,我現在也能跟著嫂子,和貴人相交,我男人有貴人幫扶,如何能死?都是你個死老太婆做的孽。”
丁氏氣得渾身哆嗦,徐氏在屋裏聽見,也恨丁氏做事短見,她又恨豐娘風頭足,又遺憾不能跟著那邊攀上貴人。
的確,連張財主這樣,三十裏外的人都知道豐娘和胡家三太太有交往,派了兒子來想沾光兒,就別說胡家莊住的人了,大家看得清清楚楚,不僅胡明世,常寬也經常去東杜那邊玩兒。
新建的大院門口,整理出足有三畝大的場地,還沒來得及栽樹種花,平展展最是好玩。
三個男孩子,一人打了一個超大的鐵環,比賽著看誰跑得快,常寬讀書不行,力氣卻大,剛開始就屬他鐵環滾得好,誰知後來胡明世和杜英睿摸索出技巧來,反而把他壓下去了,常寬不服氣,整天轉著眼珠子想新招兒。
這天,燕然看著常寬扛了一口小鐵鍋過來,吃驚得很:“哥哥,他這是幹嘛,想吃糖炒栗子嗎?”
常寬聽見了,把陀螺放到地上,拍拍手:“這是什麼?你看清楚。”
燕然:“哎呀”了一聲:“這麼大的陀螺,鞭子抽得動嗎?”
“誰說不行?”常寬把拇指粗的牛皮繩鞭子纏到陀螺上,猛然一扯,想把陀螺發動起來,無奈,陀螺歪歪斜斜轉了幾下,便倒下不動了。
胡明世和杜英睿哈哈哈地笑,連楊小強都悄悄躲在門洞裏看笑話,常寬氣得跺腳,黑臉蛋終於透出那麼點紅色來。
玩得熟了,燕然發現,常寬表麵孤傲,其實沒有城府,心裏想的都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