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尪身穿一身普通弟子的衣衫,站立當堂,見了嶽林,滿麵笑容拱手道:“嶽師兄突然駕臨望月城,廖尪剛好有事外出,未刻遠迎,還望恕罪。”
“廖總管現在財大氣粗,不但聘有金丹,還將傳承弟子招攬在手下打工,自然不會將嶽某放在眼中,哪裏會去遠迎?更不敢當廖總管恕罪之語!”嶽林本未將廖尪放在眼中,可此次到了望月城,才發現,廖尪為通賈殿中的一級總管後,總理一方,手握財、物、人大權,背靠一座興旺大城,竟有能力聘用金丹修士,連楊森都留在望月城為他幹活,手中的實力確實不凡。幾日來,心中已對廖尪的輕視轉為慎重,可見了廖尪那張油滑的老臉,他忍不住又尖刻起來。
廖尪揖手延客,滿麵笑容:“嶽師兄駕臨,蔽處蓬蓽生輝,廖尫怎敢怠慢,先請坐下說話,請坐下說話。”
嶽林雖然習慣性地大為生氣,可麵對廖尪的熱情笑容,嶽林終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總算坐了下來。
待弟子送上茶水果點退下,廖尫熱情地招呼:“嶽師兄,來,來,先嚐嚐這冰靈茶,此茶產自雪域,常喝不但能增加修為,還能改善體質,甚至能降低自身修為瓶頸幾率,對於築基修士來說可是好東西啊。”
“這是冰靈茶?!”嶽林聽了,驚訝地端起麵前不起眼的杯子,喝了一口,滾燙的水中卻詭異地蘊含著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順著喉嚨直入腸胃,化作一股奇異的能量,在腹內盤旋,令人回腸蕩氣,頓覺意味深長。
嶽林不由再大大喝了一口,他之前也沒喝過這種茶,隻是知道這種茶珍貴異常,價格不菲,連門派中的老祖也不是能輕易喝得到,至於破除瓶頸之說,即便有效,以他的收入,也不是能天天喝的,所以也隻當笑談。
“正是冰靈茶。”廖尪微微笑道:“嶽師兄走時,小弟奉上幾斤。”
“幾斤?”嶽林怪叫道:“看來廖總管這裏,確實肥得流油啊!連冰靈茶也是天天喝的!”
“好說,好說,望月城自然不會忘記師兄的關照,以後每季,除了此茶,望月城都會按時奉上一些特產,還請師兄多關心望月城。”
嶽林心中不由大怒,原以為,外門弟子除了為內門弟子創造財富,為內門服務外,便什麼都不是了,這高高在上的心理,已經在嶽林心中生根。
來望月城時,心中預想的是,見到廖尪,廖尪必然是誠惶誠恐恭迎,而自己是將廖尪呼來喝去,百般刁難,待廖尪萬般求饒,當麵斬殺了趙池,自己再斟酌是否饒過廖尪。
可預想的情況沒有出現,先是無奈中,等了廖尫幾天,待廖尫回城,廖尪不但不親自迎接,還在這裏嬉皮笑臉地東拉西扯,更沒想到,這廖尪竟敢大肆貪墨門派資金,如此奢靡,天天喝的茶,都是自己沒喝過的冰靈茶!更是公然行賄,這怎能讓優越感充斥內心的嶽林如何不怒。
“廖總管,門派委以重任,可不是讓你在這裏貪腐揮霍的!”嶽林麵上掩不住怒色,話語中滿滿的正義淩然。
“是,是,是,嶽師兄教訓的是!不過,這不是見嶽師兄來了,小弟趕緊將平日舍不得喝的茶拿出來,以示恭敬啊。”廖尪語氣依舊不急不躁,胡子一大把的廖尪,麵對年少青春的嶽林,一口一個小弟,倒是叫得頗為順溜。
笑容不減,廖尪接著道:“好叫嶽師兄得知,廖尫不敢忘卻職責,更沒有貪墨門派資金,望月城三年來,不但將門派投入的兩千萬靈石全部交回了門派,還向門派多上交了兩千萬靈石,今後,望月城還會向門派上交更多的利潤。這茶麼,是不屬於門派的其他進項所購,還請嶽師兄放心。”
嶽林被廖尫暗頂一下,怒極而笑,廖尫貌似沒有看到嶽林麵上的不預,也沒聽出嶽林笑聲中衝天的怨念,竟也陪著哈哈笑了起來。
嶽林恨不得一拳砸在廖尫那張老臉上,可猛地想起那名金丹修士,頓時從憤怒中清醒過來,在望月城,這廖尫可是有依仗的!翻臉,在這裏可真討不了好去!等把他調回門派,再有他好看!努力將胸中那股邪火壓下,再喝口茶,麵上也帶出了一絲笑容:“原來這樣啊,這些我倒是不知道,看來是我誤解廖總管了,還請恕罪。”
“不妨不妨,嶽師兄言重了,哈哈,請嶽師兄再品一杯,這一泡,才真正能嚐出此茶真味。”廖尫熟練地添水,斟茶,將嶽林麵前的茶杯斟滿。
嶽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果然茶氣更足!”
一時無語,兩人專心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