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嶽師兄,不遠萬裏,來到望月城尋找小弟所為何事?”兩人再喝一泡,廖尫終於主動問道。
“記得你三年前離開門派時,我找你所說的話嗎?”嶽林長出口氣。
“記得。”廖尪笑眯眯第點頭。
“為何那個人還活著?”嶽林努力使自己的語氣平靜。
“我記得嶽師兄的原話是:我希望這個人永遠消失,一個練氣弟子,廖總管能辦到吧?!”
“正是!廖總管好記性!”
“我當時回答:明白了。意思是知道了你的意思,可卻並沒說要幫你殺了這個人。”廖尫淡淡地一笑。
“你!”嶽林再也坐不住了,拍案而起,手指廖尫,怒氣勃發。
廖尫緩緩站起了身子:“趙副總管沒有猜錯,你果然是為他而來!”
“趙副總管?你說的是趙池?”
“望月城中唯有一人,被稱為趙副總管,就是趙池趙副總管!你不是一直奇怪,為何望月城落雲閣的所有人,都穿著普通弟子衣衫麼,見了他你就明白了。”
嶽林猛然發現,廖尫提到趙池時,語氣中滿是敬畏,心中不由一跳。
廖尫又緩緩道:“嶽師兄,動輒動怒對你並不好。”
“嶽師兄,進去你就能見到趙副總管,他在等你。”廖尫道。
自表明自己來的目的,廖尫的臉,便再也不像一個商人,嚴肅得頗有幾分築基修士的威嚴。嶽林隱隱覺得,也許自己犯了大錯,對望月城的判斷,出現了嚴重偏差。趙池--到底是什麼人?
門口的弟子打開房門,廖尫示意嶽林,嶽林隻得獨自踏入房間。
這房間又出乎嶽林意外,既沒有巨大迫人的空間,也沒有幽深攝魂的昏暗。
房間很普通,也不大,陽光透窗而入,明亮潔淨。窗前站立著一個人,穿著落雲穀普通弟子的衣衫,聽得門響,立刻轉過身來,望向嶽林。而不是裝逼地挺立窗前,背對著來人而久久不回身
“嶽林?”窗前的人很年輕,笑起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令人倍感親切。
嶽林點點頭,這是第一次見到趙池。眼前這人,身上靈力皆無,就似一個凡人,麵帶微笑,人畜無害的樣子。他心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房間窗戶大開,穿窗而出,就是天高地闊,龍歸大海,誰也無法追及。念頭一出,再也無法壓製。
嶽林笑了起來,就在這時,他已猛然出手!
一條黑龍的影子,似從異世穿越而來,突兀地出現,張開大口,在無聲卻碎裂神魂的嘶吼中,直吞趙池。
巨龍出現的瞬間,就幾乎占滿了整個房間,任往哪裏躲閃,都無法避過這巨龍之口。這是嶽林最淩厲的術法--噬天!以他現在的修為,隻能發出一擊,一擊便幾乎抽空了他體內所有法力。此法得自嶽林的機緣,乃是他壓箱底的秘技,見過此術法之人,俱已魂飛魄散於巨龍之口,其中還包括一名築基中期的修士,可見此法之變態。
巨龍從影子到幾乎成為實體,就是瞬間,但又在瞬間,從實體變為一個虛幻的影子,然後無聲地消失,趙池站在窗前,依舊微笑如初,就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你!...是趙池?”嶽林如墜深淵,渾身冰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便是金丹修士,也無法動也不動,便破了自己的術法!更可怕的是,自己的術法就似從未發出過一般,房中之物,竟絲毫未損,這怎麼可能?!他是誰?!
此時,微笑依舊的趙池,在他眼中,就似一頭恐怖至極的凶獸。
趙池也點點頭,手一擺:“坐吧,先喝茶。”當先坐在了依窗的桌前。
嶽林心中激蕩,後背潮濕,麵如死灰,似牽線木偶般走到桌前,呆呆坐下。桌上有茶,木木地拿起茶杯,看似粗陋的杯中,果然是冰靈茶。
渴極般,連喝了兩杯茶,嶽林終於回過魂來。
“你是誰!?”嶽林長出口氣,暗暗咬牙,問道。
“這個問題,我常問自己,但現在唯一的答案就是,我是趙池。”趙池又咧嘴一笑:“別以為我故作高深,說話拗口,其實這是實情,我失憶了,忘了我是誰。”
嶽林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望著似人畜無害,卻恐怖異常的趙池,嶽林突然明白了為何望月城裏,所有落雲穀之人,包括廖尫都穿著普通弟子的衣衫。脫口道:“就是因為你穿著普通弟子的衣衫,所以望月城所有人,都穿著弟子的衣衫嗎?”
“其實我並沒有要求他們穿,他們穿了,我再說什麼,就顯得太刻意了。”趙池又笑笑。
“你不問問我,為什麼要來殺你嗎?”又是一陣沉默,嶽林再也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