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百年酒母
諒歆紅用那張怪異的臉扭曲著笑了：“不是威脅，隻是，繼續合作！”
餘臻回頭看著莊秦：“我不記得我們是合作的關係吧？”
“我也沒說是啊……隻是你以為別人會相信麼？”莊秦倚著門望向門外的院子，小小的院子卻種了棵巨大的榕樹，即使是華廈也會很快就傾塌吧……“懷瑾已經快查到那些方子了。你知道每個人用藥都有他獨特的習慣，譬如——有人習慣在涼性方子裏加一味熱性藥材……你說這些小小的習慣會不會很容易就被人認出來？”
“嗬嗬，你以為我會害怕麼？”
“這個世界上海有種人，叫做雙麵間諜！出賣這邊的消息給另外一邊，反過來也一樣……”莊秦歎了口氣，“其實你來西聖，混到我身邊做的那些事情，從頭到尾都隻是一個幌子而已吧。那些配方，那些藥材……老風家的百年酒母……小淺有你，真的是他最大的幸福！”
諒歆紅趟回床上，拉下床幔，不該自己管的事情需要自覺回避，這點自覺她還是有的。餘臻掩嘴笑了：“遇見你的悲劇都要靠我來彌補，再大的幸運恐怕也不夠吧……”
莊秦一愣，又擺出官方標準表情，本來就上翹的嘴角隻需要微微一彎就是令人非常舒服的笑容：“有時候，真想看看你這樣特別的男孩在我身下承，歡的表情，是不是也是這樣，虛偽而僵硬？”
餘臻湊近莊秦，邪笑著貼著他的耳朵：“如果反過來，說不定我可以考慮考慮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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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談話的內容是不是也偏的太厲害了？”諒歆紅聽了許久實在忍不住再假裝自己是聾子，出口打斷了兩人。
餘臻嗤笑了一聲，就直接離開了。莊秦看著他的背影也不去阻攔，隻是隱忍的表情有些難看。
“就這麼放他走了？”
“嗬，別忘了小淺也中了同樣的毒。餘臻不會讓他死，你自然也不用害怕！”
“哼！”諒歆紅冷哼了一聲，又躺了回去，那個人到底對誰真心過，在他心裏誰又能占據著最大的那一部分？諒歆紅覺得好笑，自己守了十年，等了十年，這是人生中最美麗的十年，可是最後即將得到的時候，還是一無所有麼？“酒母就這樣讓餘臻帶走麼？不怕他弄壞了？”
“還能怎麼辦？那是人家拿到的東西，可不是你！你說莊家的老太太怎麼就這樣心甘情願把百年酒母拿了出來，不是連你去討都沒有辦法麼？”莊秦走過去掀開床幔，看著諒歆紅。
“哼，那老太婆！餘臻曾經救過他孫子，那可是她的命根子！你覺得一個人是會相信救命恩人還是我們這樣的綁架犯？”知道莊秦正看著自己，諒歆紅顯得有些不自在，拉高了被子想要掩住自己的臉。
“都這樣了，還要擋什麼？”
“……你還沒有說三色核是怎麼回事！”
“那你覺得呢？我什麼都不懂怎麼可能騙過你這有藥王之稱的諒歆紅，給你服下三色核？而且據我所知，那個必須長期服用吧？”
“少說些有的沒的，你的事情我還不清楚麼？隻是，我沒想到……周淺在你心裏的地位已經不知不覺這麼高了！恐怕，連你自己都沒想到吧。”
莊秦不自覺的歎了口氣：“或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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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聞一聞就能夠醉三天的百年酒母，真的會有用麼？”
“現在也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管他酒母還是別的什麼，就算是砒霜也得試一試！”
“繼續用那些藥人？”
“多少藥人已經毒發了？把酒母提煉一下跟解藥配成不同劑量的拿來實驗。還沒有效就真的沒辦法了！”
“這個方子你從哪裏得來的？”
“我娘留下的書裏有一個手寫的注釋，但是沒頭沒尾的之寫著酒母，我也隻是碰運氣看看。說不定會撞上……”
“就這樣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你就拿來用，真的是急昏頭了吧？”
餘臻不由地笑了笑：“你覺得我還能有別的什麼方法？別忘了我學醫才5年不到，而你呢？一輩子都在學醫，到頭來還不是什麼方法都沒有？”
那時候的諒歆紅還是二十多歲的大人模樣，但是毒發的跡象已經很明顯了，也曾經一夜白頭但是在第二天就完全恢複正常，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所以他們不得不陷入一種尷尬的合作狀態。
之後餘臻帶著周淺上山治療，諒歆紅搜刮了無數的百年酒母入藥，沒曾想全部失敗。於是他們看上了有著六百年製酒曆史的風家。威逼利誘，什麼方法都試過了卻都得不來真正的百年酒母。
就在這不久之後，諒歆紅藥性發作縮小成了十歲的小女孩，於是發布了假消息說自己意外死亡了。而真正卻是混入風家，想要侍機騙取百年酒母。
但是最後拿到的人卻自己帶走了所有的酒母，而且似乎並沒有將之拿出來做實驗的意思。諒歆紅現在的狀況恐怕等不了多久，不擔心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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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淺醒來的時候隻有奕霖抱著自己，轉過身回摟住他，腦袋埋在奕霖胸口悶悶地說：“餘臻走了麼？”
“恩，去找木垣師父。”
“……”
看見周淺不回答，心裏有些擔心：“小淺，怎麼了？”
“……如果木垣師父有辦法，早在離開之前就會替我治好吧，何必等到現在再去找他？”
“那是因為……你又被下了毒啊，原先你的情況不是已經好多了麼？”
“……”周淺沉默不語，靜靜的呆在奕霖替自己全出來的世界裏麵，好像整個天地都隻是屬於自己的，許久之後才開口：“第一次見到風柔昕我就知道她是諒歆紅了，外貌無論怎麼改變，小紅的氣質是不會變的……而那混了變異三色核的丸子，是我故意吃下去的……”
……
……
“所以，這就是你給我們所有人的回報？無論我們怎麼想要挽救，怎麼付出真心，在你眼裏不過全是垃圾……就這麼想要離開麼？”
77.絕望
“所以，這就是你給我們所有人的回報？無論我們怎麼想要挽救，怎麼付出真心，在你眼裏不過全是垃圾……就這麼想要離開麼？”
周淺心一驚，睜開眼睛看著奕霖，卻不期意看見奕霖躲閃著扭頭閉上了眼睛。
“我……”
“我知道你從來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可是你已經卷進來了還想著要這樣子就跑掉麼？你已經不可能離開了，你知道麼？”
“我知道，可是……”
“累麼？八年的時間跌跌撞撞，該經曆的事情一件不落，甚至比我想象的還要多……是不是真的很累？”奕霖緊緊抱著周淺，可是眼睛卻沒有睜開，“對不起我沒有一直陪著你，讓你一個人麵對那些事情……”
周淺閉上了眼睛，不想離開奕霖的懷抱：“你為什麼閉著眼睛說話？”
“那你又為什麼閉上了眼睛？”
“你怎麼知道！”周淺急忙睜開雙眼想要看看奕霖是不是也睜開了眼睛，卻在還沒看清楚任何東西的時候在眼皮上清晰的感覺到一陣濡濕的溫柔。奕霖的唇從來都跟他的人一樣，溫暖而柔軟，奕霖的吻一下一下輕輕落在周淺的眼皮上麵，讓周淺舍不得睜開雙眼。這樣的溫柔自己還能享受到何時？
“奕霖，你知道麼？”
“嗯？”
“奕霖啊，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啊！”
“……我知道啊。”
“從我來這裏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你了哦！”周淺仰起頭睜開眼睛，拉下有些驚愣住的奕霖，鼻子輕輕貼在了一起，伸出手細細描繪著奕霖的眉眼，“那時候就像是進入了神話中的天堂，有個光著身子的天神忽然拉住了我的腳……從此我就生活在了伊甸園。”
“嗬嗬，天堂？如果所謂天堂，還能讓你受到如此多的磨難，那麼這種天堂我寧願毀了它……”
“可是過去我們回不去，未來我們永遠都到不了……”一輩子就會困在原地，亦步亦趨卻失去了所有目標。“我很快就會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