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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老還童不正是所有人的夢想麼？長生不老？壽與天齊？無論哪一個都沒有返老還童更來得有吸引力吧？雖然他們在本質上全是一個意思，但是對於某些完美主義者來說，自然都是想要擁有最完美的形態，最充沛的體力……而這一切莫過於從最無憂無慮的童年開始重新再經曆一遍人生，想要的歡樂，已經得到的幸福，人活在世上不過就是求這些吧！”沉默了許久的莊秦在差點令人遺忘的時候忽然開口就是一大串詞句，餘臻看著他，眼睛一瞬也不瞬……
“你錯了！”不遠處的房門猛地被拉開，周淺著著單衣從裏麵走了出來，“事實不是這樣的……”
奕霖看著他，這才發現原來周淺早就不再是當初那個純真的男孩，偷聽的時候也會走出來發表自己的觀點。有些欣慰也有些無奈，說不清楚的感覺在心裏漫延開來。不過本能的還是記得要照顧好周淺，站起來將自己的外衣脫下披在他身上。
周淺推開了奕霖的手，將外衣脫下還給了他。然後轉過身去背對著在場的所有人，緩緩解開胸前襯衣的袋子，一條一條……襯衣隨著慢慢掉下肩膀，露出大片光裸的背。
“啊！”膽子小的女孩發出了短促的尖叫，因為眼前出現的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本來光潔的背上彎彎曲曲布滿了黑色的線，仔細聽甚至還能聽到那些“線”如的那個的聲音，惡心、肮髒……而他們居然拚出來一個巨大的字——“孽”，筆畫繁多可是那麼大的一塊皮膚足夠每一筆每一畫都寫的清清楚楚。
餘臻皺眉，剛剛檢查的時候明明沒有的，奕霖更是震驚的無以複加。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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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秦看著周淺的背，然後看著諒歆紅，顯然他的表情告訴我們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你背著我給他吃了什麼？”
諒歆紅沒有抬頭，隻是直直地盯著後背上的那個黑字緩緩開口：“三色核啊蠱毒啊長生天啊什麼的一股腦兒煉成一顆藥，然後隻要騙他吃下去就可以了……”
“啪！”諒歆紅被一掌拍了出去，小小的身子半躺在地上，左手捂著臉哈哈大笑了起來。仿佛剛剛那個巴掌根本沒有扇在自己臉上。“哈哈哈哈……你永遠都得不到！你永遠都得不到！”反反複複永遠都隻有這麼一句話，也不知道到底是對自己還是對莊秦，或者別的什麼人說。
73.孽緣
奕霖心疼周淺，幾次想把他摟在懷裏可是都被拒絕。周淺就這樣光著後背站在院子裏，除了諒歆紅的喃喃自語，一時間靜謐異常。莊秦發出微不可聞的一聲歎息，解下自己的外套走過去披在周淺身上……
“你還是不相信我麼？”
周淺抬頭，薄薄的嘴唇幾下觸碰：“信，我從來都相信你！所以聽你的話，吃你給的東西，穿你買的衣服……”看著莊秦一字一句的說道，“那些繁複的花紋，你以為我不知道麼？又或者那些有著怪味的藥物，你以為我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麼？我隻是……我隻是……”
莊秦看著周淺，可是卻沒有等到後麵的話語。因為站在一旁的奕霖將哭泣不止的周淺摟緊了自己懷裏，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周淺帶著哭腔的聲音悶在奕霖胸口淡淡的彌漫開來：“不……我不要再見到他……我討厭他……奕……奕，帶我走……好不好……我們，去北方……一直，一直往北……”
奕霖沒有說話，隻是緊緊抱著周淺，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極北之地”……所有人全都知道，隻有周淺一個人還傻傻的相信著……如果等到終於知道的那一天，又會生出些什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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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秦最後邁開了步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餘臻趕緊上去與奕霖兩人將周淺抱回房間。可是等到餘臻想要診治的時候卻發現周淺背上的字奇跡般地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餘臻皺著眉頭搭上了周淺的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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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秦站在小池子邊上，墨綠色的柳條兒垂在水麵，風吹過的時候泛起朵朵漣漪，莊秦忽然喊了一句：“歆紅……”
諒歆紅嚇了一跳，小小的身子一顫扭過頭望著莊秦：“什麼？”
隨手拿起一條柳枝兒，動作連貫地甩在水麵，就像舞劍一般地揮動著他。莊秦不說話，諒歆紅也就安靜地呆在一邊看著。這是不是她從很早的時候就開始夢想的事情，隻是這樣安靜地相處，沒有心機沒有暗湧，有的隻是那點點滴滴的情愫……可是，終究隻是夢想。一舞完畢，莊秦看著諒歆紅歎道：“還記得十年前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麼？”
“……怎麼可能忘記？”
記憶回到若幹年前的那個夜晚，諒歆紅敲開自己家大門的情景。那是一個下著傾盆大雨的日子，路上滿是泥濘，行人稀疏五十步也看不到一個人。諒歆紅花了兩個月的時候到了西聖，路上設想過無數情景，全是描繪這個畫麵的。可是沒有一個是符合當下現實。
那是諒歆紅第一次見到莊秦的景況，20歲不到的翩翩男子，白衣白裳沒有一點汙漬就像他這個人一樣。以至於讓諒歆紅忽略了根莊秦一起出來的男子，也是同樣的溫潤如玉。莊秦對著她微微一笑，然後彎下腰捏了她的麵頰：“小妹妹，來這裏做什麼？這裏可是非常危險的地方哦！”
諒歆紅看著莊秦的笑臉發怔，呆呆的樣子讓莊秦忍不住再次笑出聲來，諒歆紅的臉刷的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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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逗弄小孩子，自己家裏那個小弟還不夠你玩麼？大街上隨便遇見一個也要這般戲耍！這麼喜歡小孩子怎麼不自己去養一個？話說你這年紀也該成親了吧，等到好姑娘都嫁人了你就去後悔吧……”後麵的男子喋喋不休地數落著莊秦，而且一點都沒有要停下來休息的yu望，連諒歆紅都看著他傻笑了起來。
男子麵色一陣尷尬，好看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暈。諒歆紅先是呆呆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兒忽然從隨身的大包裹裏麵拿出一本裝裱精致的冊子遞給男人。
“給我的？”男人用食指指著自己，疑惑地問到，然後在女孩點頭之後接過冊子隨手翻了開來。隻看了一頁，男人就明白了一切，對莊秦說了句抱歉直接抱起女孩就跑了進去，什麼別的話都沒有交代。莊秦摸了摸鼻子有些了然，門內的小廝拿出一把傘，莊秦接了過來打開就上路了。油紙傘綻放出美麗的花朵，莊秦抬頭看著傘麵，忽然笑了出來：“死家夥，居然把這傘給了我！”
男人帶著女孩進到內院，輕輕將她放下：“這冊子你從哪裏來的？”
女孩看著男人，眨了眨眼睛：“這是我娘的遺物……”
“遺物！這麼說，珊珊……珊珊她……”
“母親過世兩年了。”諒歆紅低下頭不再說話，安靜站著的樣子令人心痛。
男人看著她，微微歎息，起碼有十年沒見麵了吧……“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我叫諒歆紅，剛剛過了還有半個月就到12歲生日了！”女孩抬頭看著男人，不過男人這次看清楚了她眼裏的東西，是期盼，滿滿當當的期盼還有希望，讓男人有些不忍心。
諒歆紅拉著男人的袖子輕輕搖著，小心翼翼地開口：“你是我……我父親麼？”
男人沒有直接回答，隻是蹲下身子拉過諒歆紅的手輕輕捏著：“我叫諒旭行，你以後叫我叔叔就行了！我帶你先去洗個澡然後把這身衣服換了……”
諒旭行站起來牽著諒歆紅就往前麵走，但是她卻拉住了他，男人低頭看見諒歆紅抬頭望著自己：“叔叔？”
“什麼事？”
“我爹爹是不是不希望我的出現？”
諒旭行暗暗歎氣，這小女孩是不是敏感地過分了，隻得抱起她柔聲安慰道：“怎麼會，大哥他一直都在找你，隻是珊珊她躲著我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線索……”
諒歆紅靠著諒旭行的肩膀，腦袋緊緊埋了進去，閉上眼睛不去想任何事情。諒旭行還在絮絮叨叨的念著，在諒歆紅聽來就像是一場敘述，柔軟而溫和，是她從來都沒有得到過的溫柔！
可是諒歆紅到最後還是沒有見到自己那個所謂的父親，有時候她甚至會懷疑是否真的有這個人的存在。可是一個月後的某一天，一個與諒旭行長相有七成相似的男人走進諒歆紅的房間，直覺著即將發生什麼事情……
74.永生著死亡
諒歆紅能夠感受到那個氣場十分強大的男人的身份，他就是自己的父親。窗外站著自己的小叔，諒旭行發現了女孩正看著自己，彎起眼睛對著她笑了笑。但是很快就離開了。諒歆紅怎麼都沒有想到這次短短一瞥竟然是生命中的最後一眼，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當然這是後話.
諒鎧行坐在諒歆紅身邊，桌子上的茶還是溫熱的，婢女們沒有虧待諒歆紅，顯然男人對這點很滿意。
“以後你就是我女兒了！”諒鎧行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帶著一點感情，就像麵對的是毫不相幹的外人沒有任何幹係。淺淺抿了口茶，稍薄的上唇沾了水漬顯得有些有趣，自己沒有意識到，隻是對著諒歆紅微笑：“下午我會送些衣物過來，明天早上好好打扮打扮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沒有詢問，沒有商量，隻是吩咐，諒歆紅沒有選擇隻能執行。
坐在椅子上，茶水都涼透了可是諒歆紅沒有起身的意思。諒鎧行早就在不知何時離開了，沒有留下別的話，這樣的父親真的是自己想要的麼，諒歆紅迷茫了，可是天下之大自己還能做些別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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諒鎧行關上房門，看見在門外踢著石子兒的諒旭行，淡薄的臉上居然硬是擠出了生硬的笑容。諒旭行翻著白眼：“你不會笑就別笑了，就你現在的表情絕對會嚇哭最大膽的小孩！”
捏捏僵硬的嘴角，真的有這麼難看麼？
“噗嗤——”諒旭行捂著嘴笑了起來，彎彎的眉眼泛著閃亮的光芒，微紅的麵龐泛著薄薄汗漬的鼻頭無論怎麼看都煞是可愛，“你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這麼邋遢！喝個茶也能弄這麼髒，被你女兒看見了也不怕丟臉……”一邊說著說著一邊抬起手伸出拇指輕輕抹去諒鎧行上唇的茶漬。
諒鎧行呆呆的看著愣住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忽然靠近諒旭行也不管他沒完沒了的念叨著拉起他的手就直直地往旁邊的院落走去，動作有些過於執拗。諒歆紅看著窗外兩人的互動，然後漫不經心的回神繼續自己的事情。那時候的她年輕的不能想象某些事情，很久之後等她明白了卻發現屬於自己的悲劇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