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衛兵雖然很奇怪老大怎麼突然舊事重提,聽到這裏,卻也是難過得要命。紅著眼眶,雙手執杯,跟同樣雙手端酒的李秋明碰了碰酒杯,卻把酒,都灑在了身前的地上。
兩人再次斟滿酒杯,再次碰杯,一起幹了杯中酒。
差不多一瓶酒喝光了,李秋明才瞪著血紅的眼睛,說道:“如今,我們都把老二沒享的福給他補上了,該照顧的人也都照顧好了···可現在我就奇怪當初死的人為什麼不是我呢?!啊?!你說!為什麼不是我?!如果我死了,那我那個未過門的老婆想嫁人就嫁人,想守寡就守寡!我死了,那也是幸福死的啊?!可現在讓我怎麼做?去殺了那個狗*娘*養的還是成全了那個婆娘?!啊?!你說,你說我應該怎麼做?!!”
柳衛兵頭腦一陣發麻,結結巴巴的說道:“你是說大嫂···她···”
李秋明猛然間仰天大笑,笑得很瘋狂,惹得相鄰幾個涼亭裏的食客探頭探腦。柳衛兵大怒,罵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喝醉酒啊?!再看挖了你們的狗眼!”那些臨時客串觀眾的食客立刻把腦袋縮了回去。
柳衛兵看著痛苦莫名的李秋明,心中也是一陣絞痛,他沒想到如此一對相濡以沫的愛侶會走到這一步。自己雖然也在商場上混了這麼多年,卻從不拿感情開玩笑,他跟李秋明關係最鐵,所以寧可給老六打工,也不在他手下做事,隻是想一直做老大的鐵哥們。大嫂也是個聰明賢惠、勤勞善良的女人,說話優雅文靜,處事平和淡然,對自己一家也很照顧,這些都是大家看在眼裏的,她根本就不像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如今這種情況,他真的不知道如何處理才是最正確的,何況感情的事,也根本不是柳衛兵的強項。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希望大哥大嫂能夠好合好散,隻是苦了婷婷這個孩子,最好能破鏡重圓,不過依大哥的脾氣,很難······
柳衛兵沉思片刻,舉起酒杯,對李秋明說道:“大哥,算了吧。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你如果還愛她,就讓她自己選擇;如果不愛她,就放了她吧······”
李秋明聽了柳衛兵的話,也是喝了一口酒,然後慘然一笑,喃喃道:“嗬嗬,良心?愛?”
柳衛兵不希望自己的大哥因為這件事情陷入黑暗的生活當中——畢竟,不能因為兩口子感情出現了問題,就毀了過去所有的美好。如果還能夠接受對方,那就繼續過下去;如果實在沒法湊合,分手也好過相互折磨——隻是,苦了孩子和對這段婚姻最投入的那個人。看現在這個情況,似乎老大依然很愛大嫂,隻不過,大嫂給大哥帶了綠帽子,強烈的傷害了他的自尊心和感情,以至於現在難以接受。
想通了這一點,柳衛兵開口說道:“大哥,你是個男人,就應該拿得起放得下!如今這種情況,你應該找大嫂——哦,不,那個婆娘好好談談,如果她還想跟你過,就好好過,如果真的不想跟你過了,那就放手算了。大丈夫何患無妻?!相信你還愛著她,那就不要為難她。想當初她也是跟著你一起受苦受累,幾多波折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即使沒有功勞,還有苦勞呢。就把她當做跟你一起創業的合作夥伴吧——現在既然雙方出現了分歧,那就盤點家當另起爐灶吧。至於那個家夥,在法律允許的範圍之內,無論如何都不能便宜了他!你看這樣好嗎?”
李秋明瞪著布滿血絲的眼睛,直直得看著柳衛兵,說道:“好!好!你小子說的很對!就這麼辦!”說到這裏,飯也不吃了,直接打電話叫來司機,沒結賬就躥了。隻留下柳衛兵一個人坐在桌前,看著綠紗窗外,枝椏橫斜的樹木在黑夜裏搖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