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葉青陽將材料分成了幾份,先是指著一個標著A的文件夾說:“我通過一個中間人找到了當時慈光醫療機構的院長,他因為賭博欠下了巨額賭債,所以很容易就把當年的事情吐了出來。這裏是當年吳思行的母親和慈光明麵上的交易憑據。基本沒什麼問題。”
他雙手抱臂,又瞥向那個標著B的文件夾:“這個文件夾就有意思了,這是吳思行他媽和慈光當時的一個在職醫生的交易記錄,這個賬目是她走正常流程的20倍。還有那個標C的文件夾,是一份聊天記錄,總結來說,就是這位吳女士,言辭極其懇切地說自己是沈泓涵先生的死忠粉,問這位醫生究竟能用多少錢搞到、enmm……”葉青陽摸了摸鼻子,好似有些為難,繼續道:“搞到沈叔叔的精子。”
“這就意味著,當年我們懷著對現代醫療技術的敬畏之心去無償捐獻的精子,其實已經在黑市上被明碼標價了,是這個意思嗎?”沈爹咬了咬牙,痛心疾首。
“沈叔叔,抱歉,我之前確實對你有誤解。”葉青陽最終遲疑了一下,道:“但現在的情況是,這個吳思行,確實有可能和你有血緣關係,即便不是在你願意的情況下。現在,最大的可能是,這位吳女士高價拍得了沈叔叔的精子做了試管嬰兒,生了吳思行。而且她還刻意讓吳思行知道了自己的親生父親的身份。根據吳思行對咱們的仇視程度,我認為她說不準還編造了一些什麼風馬牛不相及的狗血故事。”
“所以這位吳女士下午在這裏哭訴了半天,可以說完全是在演戲了。”沈愚見縫插針地諷刺道:“不過這倒是值得高興的事,至少還了我爸清白。”
“這還算值得高興的事呢?”蓮姨白著一張臉聽完整段話,終於炸毛了:“這清白要來有什麼用呢?那個吳思行品行這樣惡劣,全身上下哪裏有一點泓涵骨子裏的溫善?他那樣的人,怎麼能是泓涵的孩子,總之我是半點不信的。”
“是不是都無所謂。”沈爹握住蓮姨正在發抖的手:“當我簽下那份捐贈協議的時候,就沒再打算過與這個孩子相逢。我的孩子隻有魚兒,這一點,以前和未來都不會改變。至於吳思行究竟是不是我的孩子,我不在意,也請你不要在意,好嗎?”
蓮姨想了想,最終點了點頭。
“也未必就是真是沈叔叔的骨血。”葉青陽說:“當‘物品’在黑市上被銷售的那一刻起,本身就沒有了保障,所有的數據都能作假。最直接的證明,還是再做一次親子鑒定。”
“我不做。”沈爹看著蓮姨,語氣凝重且篤定:“我們之間從開始到現在都很公平。所以我希望我們之後也是公平的。這件事,說到底是他侵犯了你的權益,掀起這麼大的波瀾,總不能妄圖過來跟我認個親就能消解。人做了什麼事,總是要付出代價的。所以你不必為難,我必定站在你一邊。”
好家夥,我從來不知道沈爹這麼行,這一番話說完,我們蓮姨早就感動地熱淚盈眶了。葉青陽咳嗽了一聲,率先說自己要喝水,就趕緊遁了。沈愚見狀,說了聲“十三,陪我去所裏吃點夜宵”,說完拽著我就往外走。
嘶~這堅定的步伐,這挺拔的如同小白楊一般的後背,這如玉竹一般的指節,可真是太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