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接待門廳的門前停了一輛陌生的轎車,是異地車牌,我從未見過。一般來說,這種級別的車,要麼是一些官方的領導,要麼是過來申請援助的。因為到目前為止,來買智能機的客人開的車基本不會低於一百萬。
小別墅的防盜門半掩著,顯得有些不同尋常。還沒推門進去,就聽見門縫中傳來幾聲女人的抽泣聲,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這聲音雖然在哭,但是帶著一絲尖刻和奸猾,和蓮姨那種真誠且嬌憨的感覺完全不同。
果然,一進客廳,便看見一個陌生女人,她坐在沙發上,懷裏正抱著一包抽紙,一邊捂著臉哭一邊抽紙出來擦眼淚:“說到底,還是這孩子不懂事,可是這件事的根源確實是誤會,不然我也不會一張老臉不要過來給求這個情。不管最後判得是輕是重,一旦上了軍事法庭,這孩子就算完了。沈先生、尹女士,你們相信我,隻要這次你們能原諒我兒子,我以後一定對他嚴加管束,並給你們合理的賠償。”
我靜靜聽她說完,才發覺這女人的麵相和吳思行竟有一些相似之處。
沈爹還是一臉冷淡,蓮姨因為是當事人,臉上的表情相對複雜。但他們二人膝蓋的角度都不經意地微微傾向了彼此,蓮姨則是緊緊握住了沈爹的手,好似在尋求一些安慰。他們都沒有說話,都在靜靜等待這陌生女人哭訴完。
我偷偷往樓上一瞥,看見沈愚正端著一個果盤坐在扶梯旁,不注意看根本不會發現。我悄悄溜上樓找到他,發現他身旁還放著一個果盤,他嘴裏嚼著一塊蘋果,然後嗤之以鼻地往客廳斜了兩眼。
“這是怎麼了?吳思行的家裏人來求情的?”我站在他麵前說著這件事,但心思卻完全沒有在這件事上,我隻是想暗自觀察他的表情,我想在他一睜眼一閉眼,一個挑眉的動作之中找出一些可能的蛛絲馬跡。可惜什麼都沒有,他一如既往地平靜。他隻是把地上的果盤端了起來,給了我一個能夠坐下的空間。
我這才知道,這確實是吳思行的親媽不假。
我不禁問道:“這麼大的事,他父親不出麵的嗎?”
“說到這裏,就魔幻了。”沈愚忽然惡狠狠地咬了一口蘋果,揚了揚下巴:“吳思行他媽帶來了一份文件,想證明吳思行確實是我爸的親生兒子。”
“你懷疑文件造假?”
他沉默。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他的想法。聽他說了半天,這才知道,吳媽媽說吳思行是沈爹的兒子,並非是因為她和沈爹有什麼關係。在她的自述裏,她當年因為無法生育和丈夫協議離婚。但是她又特別喜歡孩子,就走了試管流程,找了相關機構接受了捐精。
“那這些不應該有保密協定的嗎?捐精的人那麼多,她怎麼能這麼肯定捐精者的身份呢?”我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按照她的說法,當年她合作的那個機構因為一名臥底記者的犧牲爆出一樁貪汙案,正因為這樁驚世駭俗的貪汙案,很多人才知道,原來自己的私人信息早就在黑市曝光,並且正在進行非法交易。吳思行他媽的說法是,當時一批信息在他們貴賓群裏曝光,她也是不小心點開,才知道自己孩子的父親是沈泓涵。”
別說,這劇情確實相當魔幻。但是跟我在小山居看見比,確實又差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