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苦笑說道:“公子此賦一出,在下的詩賦隻能當做引火之物了,哪裏敢說斧正二字。”
一位文士感歎道:“此賦一出必將流傳千古,公子高才老朽自愧弗如……”
另有人說道:“大氣磅礴意境高遠,非胸襟廣闊之雄才不能作,在下有幸聆聽實感幸運。”
“這……”張繡原本以為就算有幾分出彩,也難登大雅之堂,誰料想評價如此之高。
再看看眾人神色,又不像虛意逢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再看挑起事端的禰衡,臉色漲紅,羞愧交加。
在眾人戲謔的目光中坐立難安。
自己狂的資本是什麼?才名!
所以禰衡不怕別人打罵冷眼,可這是釜底抽薪啊!
在自己最擅長的事上被別人擊敗!
這是什麼體驗?
禰衡臉色一陣漲紅一陣青紫,嘴唇哆哆嗦嗦,眼睛也有些呆滯。
張權從始至終都沒有再看自己一眼,赤裸裸的羞辱!
難道自己都不配一顧嗎。
你出言諷刺挖苦也好啊。
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聰明如張權,才不會在這個時候窮追不舍呢。
古人還是很淳樸的,自己已經得勝,若是這個時候再喋喋不休,辱罵嘲諷,那在眾人的眼中也落了下乘!
那和潑婦有何區別?
最傷人的不是言語,而是無視!
讓敵人憋出內傷,比言語打擊更殘忍!
禰衡隻覺得胸膛裏麵要憋得出血!
本來想借此機會諷刺一下張繡等人是個粗鄙武夫,展現一下自己的的氣度。
沒成想被眾人鄙夷……
當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啊!
對於禰衡來說什麼最重要?
臉麵!
名聲!
丟了臉麵名聲,那就是一個讓人惡心的財主,瞬間就失去立身是家的資格!
賈詡雙目盯著張權凝視,似乎要把他看透。
張權轉向賈詡說道:“素聞先生高才,還請先生斧正不吝賜教。”
張繡趕忙說道:“對對對,文和但說無妨,也要讓他知道什麼是天高地厚!”
賈詡開口說道:“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公子好誌向啊……此賦胸襟開闊,文辭凝練,乃大家上乘之作,實在難得,遠超屬下多矣。”
眾人也紛紛附和。
張權這時轉向禰衡,冷淡說道:“你以為如何?”
禰衡在眾人的注視眼光裏呆立不動,仿佛失去了神誌一般。
眾人臉上都是難以抑製的笑容。
讓你狂!
打臉了吧!
還天下名士,我呸!
你不是很能噴嗎?
你不是杠精嗎?
活該!
我踩的就是狂是!
就在眾人快要失去耐心時,禰衡卻一跳而起,快步走到張權麵前,“噗通”一聲跪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
張權還沒鬧明白什麼回事,禰衡又走到張繡麵前,跪下來咚咚咚又是三個響頭。
又站起身來,深深一揖到地,向著一圈的眾人眾人施了一個大禮,口中喊道:“我輸了!給各位賠罪!以後見到南陽郡的我必不罵人!”說著便急匆匆的離去,脖子臉漲紅。
“噗通”
禰衡羞愧交加,沒注意腳下絆住門檻,整個人摔了個狗啃泥。
“哈哈哈……”
“嘿嘿嘿,活該!……”
“嗬嗬嗬……名士?嗬嗬……”
伴隨著眾人的轟然譏笑,禰衡再也顧不得名是的派頭,手忙腳亂的爬起來,提著淩亂的衣衫,扶著摔落的頭冠,倉惶而逃。
張權見他這樣狼狽,苦頭也吃了,裏麵氣也就消了。
張繡沒想到兒子竟有如此文采,不禁心中頗為自豪,哈哈笑道:“好,權兒,有什麼要求說吧,為父答應你!”
張繡很高興,那可是正麵硬剛名士,還她媽贏了!
吾家也要出一位名士了嗎?
祖墳冒青煙呀……是的是的…
張權起身向張繡深施一禮,說道:“孩兒想自領一部,好為父親分憂,請父親成全!”
呃……
張繡的幻想瞬間被打破。
張繡眉頭微皺了一下,可是很快又是一幅笑臉,說道:“好,就許你自領一部,領兵一千,做個別部司馬吧!”
張權故作嫌棄道:“才一千兵馬呀?父親好不大氣……”
張繡笑道:“兔崽子你能有多少本事,一千兵馬你能帶好就不錯了,不可好高騖遠。”
張權一副自大模樣,說道:“孩兒可是想建功立業,與天下群雄爭鋒的,區區一千兵馬也太少了,既然父親不給,那孩兒就自己征兵,父親不可阻攔。”
張繡哈哈一笑說道:“好,就許你自由征兵,隻是要糧草軍械自理,不可用太守府的錢糧,你想征兵多少都可以!”
張權心中一喜,說道:“父親說話算數,就是我征個多少,父親都不許說什麼。”
眾人隻當他是玩笑都不在意,要知道張繡自己兵力也隻有一萬五千餘。
征兵容易養兵難,現今軍閥割據,百姓困苦,流民四散,要想征兵並不太難。
隻是征兵還需要養兵練兵,糧草軍械自古以來都是兵家大事。
張權以一人之力,就是把花銷全部用上又能征幾個兵?
所以對於張權自由征兵一事,眾人都不在意。
隻有賈詡深深的看了張權一眼,卻也並未說什麼。
張權笑了笑,可眼睛中的神采,還是掩飾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