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其容止閑暇,守植安停。逼之不懼,撫之不驚。寧順從以遠害,不違迕以喪生……”
不得不說,禰衡確實有狂的資本。
張權即便是在那個信息爆炸的時代也沒有讀過禰衡的鸚鵡賦,自己又不是古文專業的,名家名篇還背不過來呢。
這首《鸚鵡賦》放到今天也是一篇難得的佳作,以物喻人,可謂佳作。
禰衡的話還未落音,眾人看著張權,麵露擔憂之色。
第五章踩的就是狂士!
禰衡做完《鸚鵡賦》,將酒爵丟在地上,用酒壺對著嘴就是一頓灌,玩笑似的看著張權。
張權恨不得上去把他那張臉給撕了。
隻是要維持自己正人君子,禮賢待人的形象,隻得忍住。
嘿,逼著讓我做流氓啊!
張權直接無視禰衡,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麵露微笑開口說道:“那麼在下也作賦一首,肯定不甚如意,所以就請各位勉強一聽,多加斧正。”
胡車兒在一旁打趣說道:“公子隻管作來,我給你斧正斧正……”
眾人嗬嗬一笑,緊張冷淡的氣氛頓時緩和不少。
張繡也點點頭,麵含笑容說道:“正好各位文人雅士都在,斧正是肯定的了,不過你也別作的連韻律都不通,那各位先生改的就多了,真要改的一字不剩,那就貽笑大方了。”
因為出身的關係,以及這些年都在爭戰流離,所以並未給張權找到教授經典的師父。
平常張權也隻能靠著自學,所以水平也可想而知了。
張繡說這話既是給張權一條退路,真要做不出來也不用勉強,哈哈一笑此事揭過就算了。
同時也是對在座之人的提醒,不要太過嚴苛。
做父親的心啊……
張權笑著說道:“哪有父親如此取笑孩兒的,這次孩兒偏偏就想獻上一賦,為父親及眾將士賀!”
張繡笑道:“好好好,倒是有幾分膽色,用在殺場上正對……”說罷又是大笑,眾人也跟著笑。
張權毫不在意,笑道:“孩兒想和父親打個賭,若是我作的出,還請父親答應我一個條件。”
張繡哈哈笑道:“隻要不是狗屁不通,就算你勝,莫說一個條件,就是十個條件為父也允!”
“好!這是父親說的,可不許反悔!”
張繡無奈的笑笑說道:“我還能誆騙你不成,你並無人教導,難不成還可自學成才?我是不信的……”
得!又在打圓場了!
父親啊,你是多不相信兒子呀!
張權說道:“好,那孩兒就獻醜了。”略一思量,說道:“今日高朋滿座,父親帳下文武齊備,我就以此作一首賦,請聽…”
我要做君子你不讓,那就隻能做流氓了!
是你逼我腹黑的!
眾人笑笑,並不太過在意,隻以為張權乃是被逼無奈而做,又能出什麼好文章。
張權對眾人的反應也並不在意,端起酒杯走在堂上,起聲吟道:“白馬飾金羈,連翩西北馳。
借問誰家子,幽並遊俠兒。
少小去鄉邑,揚聲沙漠垂。
宿昔秉良弓,楛矢何參差。
控弦破左的,右發摧月支。
仰手接飛猱,俯身散馬蹄。
狡捷過猴猿,勇剽若豹螭。
邊城多警急,虜騎數遷移。
羽檄從北來,厲馬登高堤。
長驅蹈匈奴,左顧淩鮮卑。
棄身鋒刃端,性命安可懷?
父母且不顧,何言子與妻!
名編壯士籍,不得中顧私。
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靜,靜極了。
原本眾人並不在意,畢竟張家出生寒士,家族之中並無多少文化底蘊。
況且張繡跟隨張濟南征北戰,對張權並無多少教導,之前也從未聽說張權有何名聲。
隻是張權一出聲,種種紛亂的聲音戛然而止,眾人滿臉不可思議,與沉浸在賦文中的陶醉。
眾位武將雖然聽不出來他所吟的是何意思,隻是也覺得磅礴大氣。
再看看眾人的臉色,也知道端是不可小覷。
張權向文士那邊行禮,眾位文士族長正回味著賦中美妙,趕緊回禮,一時竟然有些手忙腳亂。
“公子此賦當真天下少有,公子好誌氣!……”
“恢宏氣度,頗有大家風範!”
“用詞精妙絕倫,非常老到……”
“不想公子就有如此文才,在下實在佩服……”
“要我看,公子憑借此賦,足可以青史留名了!”
……
張權說道:“小子區區拙作,難登大雅之堂,還請各位先生斧正。”
禰衡雖然是佳作,可曹植這首詩賦能夠流傳千古,成為曹子建的名篇,不是沒有道理的。
這首賦裏,可藏著曹植的少年英雄夢!
小曹老板,隻能對不住了!
想必,天下文才一石,獨占八鬥的小曹不會介意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說不出話來,竟然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斧正了。
胡車兒拍手喊道:“好好好,好賦好賦,端的好賦!……”
張繡沒好氣的笑著說道:“你懂個什麼,好,哪裏好了?你倒是給我們說道說道呀。”
胡車兒嘿嘿一笑說道:“反正我覺得就是好……”
張繡白了他一眼說道:“胸中沒有二兩墨,你也知道什麼是好?諸位先生但說無妨。”
鄧禮作為新野鄧氏的族長,也頗有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