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是不是在裏邊兒?”
“……”
“放心!”
得見龐介臉上露出了一副故作震驚的表情,道袍中年不禁心中冷笑,暗罵了一句老狐狸,接著表麵不動聲色道:“孤既然來了,自是不會加害於他!”
“大王言重了!”
說完,龐介轉身朝著遠處的燈火闌珊處緩緩走去,道袍中年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大理寺的大門,隨即麵含無奈的歎了口氣,稍作躊躇,便很是不情願的追上了龐介的身影。
“岐山兄,現在可以說了嘛!”
兩人在街邊隨意走進了一家看似熱鬧非凡的酒肆,而後尋到一臨窗邊的位置相對坐下,喚來了小二又叫上了些許酒食,邊吃邊聊了起來。
“渾邪王世子拓跋晟此刻正在我鳳鳴山莊修行!”
“他倆怎麼攪到一塊兒去了?”
幾口黃酒下肚,道袍中年的眉角皺得老高道:“大西洲的使節前些日子才到了朝歌,說是要商議天驕會的事情……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告訴我拓跋藏珪的兒子還活著?怎麼滴,好日子過到頭了?”
“陛下是他養大的!”
龐介放下了酒杯,隨手用竹筷夾起了一片鹵肉輕輕放進了嘴裏,不斷咀嚼道:“趙鳴謙死了以後,拓跋晟帶著陛下隱姓埋名,在寧州城裏長大……估摸著該是陳平安通過天庭碎片一事發現了什麼貓膩,令拓跋晟感受到了危險,這才慫恿陛下跟著子琪來到了滄州!”
“寧州那邊……到底是誰?”
“徐渭!”龐介抬眼看著道袍中年,神色淡淡道:“楊文廣父子三人,便是徐渭手下的老仆用龍雀刀殺死的!”
“如果孤沒記錯的話……徐渭和楊文廣之間,曾有過齷齪吧?”
“神佑三十二年,楊文廣彈劾徐渭酒後失言誹謗君上,這也直接導致了許相變法失敗……緊接著,守舊派和新黨在大朝會上就此事發生了正麵衝突,兩敗俱傷之下,徐渭被貶謫到了寧州!”
“如此說來……徐渭算是把這倆孩子給坑了!”
道袍中年的臉色突然變得很不好看,言語頗為擔憂道:“他太小看陳平安的手段了!”
“……”龐介聞言放下了竹筷,麵上陰晴不定。
“連你都能知道的事情,蘊塵司會查不出來?”道袍中年冷笑一聲,神情凝重道:“看著吧,獨孤家的殺手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亂臣賊子!”
“這能怪人家咯?”瞅著龐介眼中所流露出來的不忿,道袍中年頓時沒好氣道:“人家可是正宮娘娘,生的又是嫡長子,加上咱們的國舅爺,那更是我大周軍方的第一人……憑什麼要輸給一個連麵都沒見過的,異族婢女所生的兒子?”
“既然嫡母的態度如此堅決,龐某請問,您這位做叔叔的,又是一個什麼樣的想法?”
龐介的目光愈發淩厲,緊緊的盯住了道袍中年的那張略顯妖異邪魅的俊臉,似乎接下來若是得不到能讓自己滿意的答案,一場龍爭虎鬥怕是無可避免了!
“他姓趙!”感受到桌對麵傳來了似有似無的殺意,道袍中年臉上笑容更甚,繼而語氣輕佻卻又無比正定道:“孤不管他是從哪個女人的肚子裏鑽出來的,隻要他身體裏還流淌著和孤一脈相承的熱血,那便沒有人能在孤的麵前……傷他分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