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趙豐年與趙晟結伴走進了城東的鐵馬酒肆,徑直上了二樓,便看到一身常服打扮的曹芳正獨自靠坐在臨窗邊的角落裏,一口一口的往嘴裏灌著悶酒……
“想什麼呢?”
“我在想,腦白金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值三千兩?”
“……”
回頭見趙豐年被自己噎得不輕,曹芳的心情頓時就愉悅了起來。
“老曹你個狼心狗肺的畜生,老子明明說的是一千五百兩,到你嘴裏怎麼就變成了三千兩?馬拉戈壁的,但凡那姓馬的矮子敢多質疑幾句,我看你今天怎麼收場!”
“切!”
等到趙豐年朝著遠處的小二招手喚來了一大桌子酒菜,曹芳不由得冷笑一聲,貌似十分不屑道:“他一個荒人,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寧州城這一畝三分地上質疑老子?”
“你就吹吧你!”一碗黃酒下肚,趙豐年蹲在板凳上朝曹芳一把攤開了手掌,滿臉不耐煩道:“錢拿來!”
“狗曰的盡鑽錢眼裏去了!”
一邊罵罵咧咧的,曹芳一邊好整以暇的從懷裏掏出了一遝銀票,來回數了好幾遍,這才戀戀不舍的點出了十五張百兩大鈔,重重的摔在了趙豐年的手心。
“我讓你搞的藥有消息了嘛?”
銀子到手,趙豐年隨即多了些笑容,接著又是幾大碗黃酒下肚,配上蘸滿了醬料的鹵肉,他直接來了個滿嘴流油,不亦樂乎。
“最近上頭查得很嚴,再等等吧!”
“等?”
“等!”
“我可告訴你啊!”隨手丟掉了尚未啃食幹淨的鹵肉,趙豐年順勢將手上的油汙用力揩在了某位路過的仁兄身上,繼而神色轉冷,滿臉不快活道:“老子手裏的存貨可不多了,再等,老子還真得躺你家去了!”
“要我說,你就真該把那玩意兒給戒了!”
“我要是戒了那玩意兒,誰特麼給你賺錢?”
“……”
“都是兄弟,談錢未免太傷感情!”話鋒一轉,趙豐年又給曹芳滿上了一大碗黃酒,道:“我的情況你也知道,真是等著這玩意兒救命……你若是有什麼不方便出麵的地方,隻管提供消息,剩下的,我和趙晟自己解決!”
“最近有一批妖族商人準備將神仙草沉在酒裏偷偷賣去關外,接手人就是馬多多……這案子咱們盯了很久,原本我是打算收網了以後偷偷給你截留一部分,現在看來,應該是不可能了!”
“怎麼說?”
“經過你今天你這麼一鬧,馬多多怕是會聯想到很多問題,若是他警惕性好,再從關外搖點高手過來,州府那邊可能會就此打住,把這案子推給邊軍來做,一旦邊軍介入,我可就插不上手咯!”
“難怪這狗東西這麼有錢!”
“算了算了……”見趙豐年皺眉陷入了沉思,曹芳頓時就覺得這滿桌子酒菜都不香了,連忙招呼道:“哥哥我再給你想想其他的辦法,先喝酒吧……今兒飛來橫財,咱不醉不歸!”
“幹!”
“滿上!”
“……”
“對了!”酒過三巡,趙豐年依舊覺得很不甘心,遂果斷接回了之前的話題,繼續追問道:“賣家那邊,你們有沒有什麼線索?”
“說是臘月初三,那批妖族商人便會抵達寧州!”
“方便下手嗎?”
“刑房辦案得講究證據,除非抓住了交易現場,否則……咱輕易動不得這群外族!”
“我的意思是說……”突然,趙豐年把腦袋湊近了曹芳的身邊,壓低了嗓音緩緩開口道:“咱們可不可以蒙著麵,帶著刀,像從前一樣……”
說完,他還冷不丁抬手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感受到趙豐年言語中那絲毫不帶掩飾的狠厲,曹芳瞬間就酒醒了大半,好一陣冗長的深呼吸之後,他逐漸皺起眉頭,似乎是陷入了天人交戰的狀態。
……
“天寶,我覺得你現在越來越壞了!”
沒有再過多的去打擾曹芳的思緒,酒足飯飽的趙豐年自顧帶著趙晟一起晃晃悠悠的離開了鐵馬酒肆,來到了月明星稀的大街上,趙晟扭頭看了趙豐年很久,才忍不住歎了口氣道:“這樣不好!”
“嗝……我壞嗎?”重重打了個酒嗝,趙豐年眼神隨之恢複了清明,聞言隻是搖了搖頭,笑道:“我沒有金手指,為了活著……我能怎麼辦?”
“什麼是金手指?還有你剛才說的那個腦白金到底是什麼?”
“金手指是一種能讓你變得十分幸運的東西,如果你不小心得到了金手指,那麼在很短的時間內,你就可以成為這天底下最有權勢的人,而且你會異常強大,強大到連神都害怕!”望著道路盡頭的漫天星辰,趙豐年的神情忽然變得格外蕭索,道:“至於腦白金嘛,據說有令人返老還童的功效……在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每逢過年過節的時候,大家都喜歡把它送給最親近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