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諾立刻回擊道:“方才樞密使已經說的很清楚,如今各個行業少的不是一些普通人士,而是一些各方麵的天才,但是的天下都投身於科考當中,導致其它方麵頂尖人才少之又少。”
說著她又向趙楷行禮道:“皇上,微臣以為教是教,治是治,不能混為一談,讀書就是讀書,治國就是治國,不能將讀書當成治國,天下人讀天下書,選著自己有興趣的書讀,選擇自己擅長的書籍讀,這才是真正的讀書人,雖然有些書籍算不得治國學問,但也是書籍,同樣能夠教育人,若能精通同樣也能有大好前程,同樣也能造福於國家和百姓。我朝常常將秦始皇的焚書坑儒視為暴政,但是天下之書,人不複讀,與焚何異?究竟人們指責的是焚書,還是坑儒?”
白淺諾沒有李奇那般圓滑,她直接將矛頭對準了儒學,別人焚你們的書就是暴政,你們變著法去焚燒其他的書就是理所當然的,這是哪門子規矩呀。而且她提出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思想,就是教育和治國是必須分開的,這根本就不是一碼事。
“說得好。”
陳東突然站出來,道:“好一個天下之書,人不複讀,與焚何異?經濟使大才,陳東受教了。”說著他又向趙楷道:“皇上,微臣讚成經濟使之言,教與治應當並駕齊驅,而非合二為一, 每種學問都有它的用處,天下人讀天下書,至於讀什麼書,那是讀書人的選擇,朝廷隻需量才錄用即可,唯有如此,才不會出現人才匱乏的現象。”
他就是那種典型的對事不對人,什麼事是對的,他就站在哪一邊,這也是為什麼他能站在這裏的原因。
嘖嘖,現在的人都變聰明了,一個比一個說的溜,搞了半天,都沒有我發揮的餘地,也罷,就由我來做一個終結吧。
李奇笑道:“前麵李院長有句話說的非常對,盛世求治,亂世求強,而當今局勢是內盛外亂,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不欺人,但是不代表人不會欺我,當初我們與金國結海上之盟,盟書誓約俱在,並且還給予大量的錢財,好聲好氣求著他們,哄著他們。
但是我們得到的是什麼,是千萬鐵蹄踏平黃河,包圍我開封府,我朝努力的用各種聖人之言去感化金兵,但是結果卻是金軍的鐵蹄和彎刀,這鐵一般的事實已經很好的告訴我們,如今的學問隻能治國,而不能強國,而想要不被人欺負,首先要自強,朝廷也應該尋求一條強國之道。”
他可以說是最了解趙楷的,他也知道趙楷最敏感的神經是那一條,就是金國。
果然,趙楷一聽,放在桌上的手漸漸的握成拳,雙目射出兩道精芒來,嘴裏喃喃道:“強國之道,強國之道。”
現在雙方該說的都說的差不多了,秦檜也找不出什麼理由來反對了,隻能等待趙楷的決定。
但是儒學始終是正統呀,是關乎著帝王的統治地位呀,趙楷不糊塗,他知道李奇他們說的都對,一個國家需要的不僅僅是治世之才,還有很多方麵的人才,但是要在兩者之間去中間,這談何容易,他不得不去考慮,他陰沉著臉,過了好半響,他隻是淡淡道:“此事非同小可,朕還得考慮考慮。”
秦檜聽得長出一口氣,他就怕趙楷一時被李奇激怒了,拍板答應下來,這君無戲言,皇帝若拍板了,那可就是板上釘釘了,趙楷說要考慮那就是還有回旋的餘地,其實方才的情況他已經落了下風,這種結果對他而言,已經是最好的了。
白淺諾等人聽得臉上有些氣餒,但是李奇卻是兀自掛著笑意,他太了解趙楷了,這種大事但凡是一個明君都不會立刻拍板決定的,那真是視國事如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