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三日,金方再也沒有派人來了,似乎把這事給忘了。
李奇和趙良嗣都知道,對方是在跟他們玩心理戰術,誰若先沉不住氣,誰就輸了頭陣,所以他們也不急,安心待在那小小的驛館裏麵,但是他們又不敢出門,因為一出門就有可能看見那令人生氣的場麵。
而那趙楷似乎得了受虐症,金人越是冷待他,他越是開心,他還希望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一些,讓那種刻苦銘心的疼痛鑽入骨髓裏去,最好能在熾熱的心上麵烙印一塊永遠不可磨滅的印記。
他從一出生就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深得的其父的文學天賦,長得帥氣,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最難能可貴的是他還是曆史上第一個考中狀元的王子,雖然最後還是被宋徽宗給取消了,但是這也能證明他絕對是一個才華橫溢的王子。
這在大宋那個文氣盛行的國度,他自然是如魚得水,又深得其父的喜愛,從小到大就沒有遇到過任何挫折,可謂是一帆風順。
但是在這裏,他那一套可就完全行不通了,與完顏阿骨打的幾個兒子相比,更是相形見拙,別人個個都為本國開疆辟土,立刻汗馬功勞,而他趙楷憑什麼去和他們比,恐怕他自己也沒有底氣去和完顏宗望去比。
像趙楷這種驕傲到骨子裏且又沒有受到過挫折的人,一旦遇到重大挫折,要麼就是徹底服輸,就此沉淪,激進點甚至都有可能想不開,要麼就是知恥後勇。
顯然,趙楷選擇了第二條路,但是他能否堅持下去,這還不能就此定論,因為宋朝皇室除了太祖、太宗以外還就沒有一個有骨氣的,真不知這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直至第四日,金國才派人來將他們接往城內居住,這驛館可就大的多了,五百人真不在話下,並且還邀請他們明日去參加宴會,但是對談判的事宜,他們依然還是隻字不提。
用屁股想也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
翌日上午。
一點也沒有責任心的紇石烈勃赫終於再次出現了,和趙良嗣等人說了幾句毫無營養的屁話,然後就帶著李奇等人去往宴會舉辦的地方。
行了約莫一頓飯工夫,隱隱得前方傳來陣陣廝殺聲。
李奇舉目望去,但見遠處白蒙蒙的一片,一塊大空地上排列著一排排整齊的大帳篷,陪著趙楷的吃了幾日饅頭的李奇,看到這白色的玩意就有點惡心。
這女真族不是蒙古族那種純遊牧民族,習慣住帳篷,他們是根據地理環境而選擇居住方式,這燕京有那麼豪華的府邸,完顏阿骨打不可能住在帳篷裏,但是士兵還是得住帳篷,前麵那一片營地無疑就是金軍的校場。
在校場設宴,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呀。
日。鴻門宴好歹也裝飾一下啊,用得著搞的這麼明顯麼,沒文化真可怕。李奇對這金人的策略感到相當的不滿。
來到營地門前,裏麵那仿佛震的地動山搖的隆隆馬蹄聲,讓李奇都聽不見身旁的紇石烈勃赫與那門口看門的士兵說了什麼。
進到裏麵,隻見校場上是塵土飛揚,那些金兵個個都是軍容肅穆、威風凜凜,人數雖不多,但氣勢浩大,與之相比,雄州那些軟趴趴,硬不起來的宋兵還真就是一個娘們。
趙楷看到那些金兵訓練,再想到宋朝的軍隊,心裏很是擔憂。
紇石烈勃赫帶著李奇等人朝著對麵那個搭帳篷行去,走到一會,忽然迎麵忽然走來一小隊人,隻見幾名金兵押著一位女子走了過來,那女子身穿灰色囚服,赤腳,雙手麻繩綁著,一名金兵牽著她,由於那女子披頭散發的,所以看不到臉,但是身高至少在一米七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