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張開嘴巴呼吸,胸口被重重的壓住。
疼痛。
“蜜。”她動動唇,口不能言。
然後,整個人撲進如蜜懷中。
泣不成聲。
“等哭夠了,出門前一定要用冷水洗洗臉,莫要腫眼睛紅鼻子的出去,讓他們以為是我欺負你。”如蜜鼻子酸酸,眼睛濕潤。
“就是你欺負我!”王女低吼,“就是你,就是!”
那麼久,讓我的驕傲承受你的驕傲,相互傷害的驕傲。
“責任五五開,你莫講自己沒錯。”如蜜拍拍王女的肩膀,哭的人最大,誰讓自己的淚腺就隻發達了一陣子而已,何況自己纖細的頸就在她鋒利的牙邊,以前沒少被她咬,自然有防範意識。
“人總需要一些契機吧,”況且是我這麼固執和驕傲的人。如蜜也把頭搭在王女肩膀,吹吹她的頸,不過,這麼久,還真不太習慣她的投懷送抱了,“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寧願折磨死我,也不許我離開。”
懷中的王女打了個寒戰,拉開兩人的距離,與如蜜眼觀眼,唇對唇,“我絕不放手,就是你死在我手中,大不了我陪葬!也不要你離開!”
你是王女啊!怎麼可以講這樣不負責任的話。
如蜜鼻子酸啊,胸口悶啊,眼睛眨眨的看著王女,垂頭。
“待這回、好好憐伊,更不輕離拆。”
王女倒抽一口氣,低頭貼在如蜜胸口,聽的清楚她的心跳。
“我愛你。”王女也告白,“無關你是男是女,是貧是富,是人是鬼還是天女,我都愛你,愛你,就是愛上了。”
好象在教堂裏宣誓時說的話,又像是晃司全身傷痕的拉住拓人時的重複,還像草燈眉眼寂寥的在立夏耳邊喋喋。
“すき,すきだよ。”
風和日麗,陽光拚湊這透過琉璃閃爍的窗子,在工筆上寫意了千蘭冬季的冰涼單調。
“錯了。”如蜜搖頭,撥開王女麵頰的發絲,“就算你愛我這個人,無關乎的性別身份,甚至說我是貓狗或者其他的什麼動物再或無論是什麼,你都愛。”如蜜說,“就像是晃司愛拓人,草燈喜歡立夏那樣。”她和她對視,“我也不是那樣愛你。”
王女早就想到,想到如蜜這般情淡心薄,但在親耳聽到時,心中還是突然空了一樣窒息,尤其是溫暖的空氣充滿全身的現在時候。
“我沒有辦法做到,”如蜜捧著王女的臉,“若是我是男人,我絕對不會喜歡你這樣的女人,一個太驕傲目中無人的男人和一個同樣驕傲且權柄在手的女人,從遇見時就是將軍的死棋。同樣反過來,若你是男人,從你第一次戲弄我開始,我就會認為你有病的打個雷劈死你算了,甚至不管你是什麼人就煩你入骨。”如蜜的眼如清澈的深潭,一眼見底,卻深不可測。“所以,我是以一個女子的身份,愛上了同樣是女子的你。”
王女怔怔,搭著如蜜的肩起身,顛覆了如蜜比她高一截的狀況,“你是以一個女子的身份愛上了同是女子的我。”她重複,“現在,恰好我是女子,你也是女子。”
不會改變的現實情形,所以無關其他。
因為我愛你。
所以我愛你。
“是啊,好巧。”如蜜不再俯視,微微昂起頭繼續與王女玩對眼遊戲。
王女的唇碰碰如蜜的唇。
“我從一開始,就好想掀你的底牌,想知道你神秘的身後究竟有什麼樣的城府,可現在,我卻好懊悔讓你其他人看到你的真相,憑空招認那麼多麻煩,而那種不盡我掌控的感覺,好不適。”她的額頭頂著她的額頭。
如蜜竊竊的笑,“這可不怪如蜜,完全是您來招惹的如蜜哦。”看到王女略帶懊惱的表情,也是值了回票了,所以,“我以前的老師曾講過,”那時她還年輕,是放在掌上的明珠,“作為天才,我唯一不聰明的地方也是我最大的弱點。”
王女拉開和如蜜的距離,好奇的等她的宣告。
“鋒芒畢露。”如蜜說,“不知道掩飾自己,也就把自己放在危險的峭壁懸崖,”眨眨眼睛,“我汲取教訓,隱姓埋名了十來年,原以為這樣終老盡生,無欲無求了,卻突然到了這裏,被你的好奇步步緊逼,翻了被大家遺忘的底牌,讓一幹相關的不相幹的人都知道還有鬼牌存在。”皺一下眉,她今天可是剛做了一個恐怖的決定呢,“若是哪天,我這樣死了,你必定難辭其咎,隻等著給我陪葬吧。”
王女拉過如蜜一縷烏黑頭發和自己略顯黑棕的發纏綿卷卷,“哪裏用你說?”她羞澀的勾起唇角,看的如蜜打個寒戰。
她們的小指上,早早就有紅線牽連,而那牽紅線的月老這次也一點都不吝嗇,把著紅線扯的遠而又遠,跨了時,跨了空,跨了種族,跨了世俗。
卻還是被王女一點一點的扯了過來,扯到盡頭。
那必有苦盡甘來在等待。
如蜜揚眉。
“你我既然要同穴,那同時不是更簡單方便?”王女這樣說。
如蜜心裏很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
胸口像是就要被什麼溢滿漲破,幾近毀滅的幸福味道彌漫,心跳的異常慌張。